“可有欠缺”
燕长庭确实有动作,沈敖这个是知道的。
燕长庭定定看着他,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眼前这个熟悉又异常陌生的人,他缓缓说“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
就差最后名单了。
但估计,马上就会出来了。
果然,今日为了燕殷,沈敖心腹迅速四下传命,盟军之中最后的一些沈氏名单很快就送到了他手上。
燕长庭紧紧抿着唇,策马冲进,沈敖已经一掠不知所踪,他赶紧吩咐两句,将大局暂交给凌英,火速追了上去。
燕殷。
希望魏渠能比他们更快一点
魏太妃虽然说不必理会,战前还特地强调过,不可因燕殷而留手,可如果可以,燕长庭还是希望留住他的性命。
魏渠已经很快了。
可他再快,也快不过关破时就在燕殷不远处的寥钦。
“轰隆”一声巨响,包铜的厚重关门终于是承受不住连续的猛烈叩击,重重倒在地上陈留厉喝一声,带人强堵,可根本无法堵住
城头上下,整天喊杀,盟军兵士急冲而进
血腥遍地,硝烟滚滚,燕殷目眦尽裂,寥钦扑上来“陛下,末将前来护驾”
一脸的血和焦黑,燕殷在暗卫和禁军及几员心腹战将的保护下,火速往关内逃遁。
他们撕下了披风,换上普通甲胄,冲开溃逃的乱军,疾冲而去。
可很快还是被发现了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敌军穷追不舍,箭雨、毒镖,追杀,汹汹如雨。
燕殷身边不断减员,连两名暗卫都身负重伤,最后终于勉强冲出乱兵圈,燕一一揽燕殷的腰,正要提气急掠而起可就在此时,身后殿后的寥钦突然翻身,抽出一泛黑匕首,重重往燕一后心一刺
寥钦刚刚才为燕殷挡了一箭,这一下,简直猝不及防
淬毒的匕首全根尽入,燕一霍地转头,目眦尽裂,一抬手,寥钦却急速后退,一道嘹亮急促的木哨声,已经赶到附近的那道黑色的身影及时闪身出现,刚好救下寥钦。
燕殷心胆俱裂,连爬带滚,往前飞奔,他扑倒在地,又爬起来,下一瞬,一个高瘦清癯的人影站在他前面。
沈敖冷冷挑唇“你白享了这么久的荣华富贵,也足够了。”
他一掌,击碎了燕殷的天灵盖。
“啪”一声燕殷睁大眼睛,口鼻流血,一道浓稠的鲜红自额头而下,他倒在了泥地上。
沈敖轻蔑一笑。
他耳聪目明,已经听到魏渠赶到的声音,沈敖往那边瞥了眼,冷冷挑唇。
都是秋后的蚂蚱,且容你等多苟活几日。
他一闪身,不见踪迹。
魏渠赶到,就只看见燕殷死不瞑目的尸身。
他恨得咬碎牙关。
他也恨燕殷,但他明白燕长庭的心思,魏渠对燕殷憎恨又复杂,但心里不顾及魏太妃是不可能的。
且此情此景,燕殷好歹淌着魏氏的血,他恨归他恨,沈敖这样肆无忌惮的戮杀,让魏渠愤慨难当。
“好啊,好”
他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多久
魏渠咬牙切齿,半晌站起身,一挥手,让手下给收拾了。
皋京,是当年八月攻陷的。
汜水关一破,大势已去,盟军三路会师,花了不足五天,皋京南门开城投降。
军靴沓沓,蹄声雷动。
燕长庭率麾下武将谋臣及精锐骑兵,自南门而入,沿着长长幽阔的门洞,踏入这座五朝巨都。
在南门开城投降之前,他示意陈夷,通知沈箐,她那边可以动手了。
谢英华已经把囚禁沈恬的大体位置套出来了。
先前沈敖冒充陈桥留在燕长庭身边之前,所有通信都是他负责传递的。
沈敖的亲兵把信给他,他再给燕长庭。
谢英华父祖皆是沈敖的亲兵,他父亲去世之后,他是在亲兵营长大的,大家你家喂一口,我家照顾两天,一起拉拨他起来的。
所以,他先前接沈敖的命令,才根本没法拒绝。
不过话又说回来,老金找他是找对了,负责看守沈恬母女的,肯定是沈敖身边的心腹亲兵,这些亲兵吧,可全都是谢英华的叔伯辈。
谢英华答应老金之后,也很是做了两天的心理建设其实哪怕他什么都不做,也没法改变他这些叔伯的下场。
沈敖好,他们也好;沈敖不好,他们是绝对好不了。
甚至自己这么做了,将来还能未他们争取一线生机,如果他们愿意的话。
沈恬死不死,亦于事无补。
谢英华很快就把话套出来了,他一个叔叔是小队长的,叫孙望,那天送信时两人聊天,他就笑着说“明天我不来了,你庞叔来。”
谢英华心一动,忙装作不经意问“你去哪啊孙叔”
“出个外差,该轮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