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虔王妃, 处置方案没什么意外的,魏渠坚持要杀。
对于叛徒,在魏渠的认知里根本就不配有第二个下场。
尤其对方姓魏。
让他憎恨到了极点。
他这么说的时候, 燕长庭吐了口气, “先去与祖母说一声吧。”
看看魏太妃什么意见。
毕竟是魏太妃的亲侄女,虔王妃是她同胞兄长的遗下的唯一血脉了。
当年的魏氏主嫡支, 仅仅就剩下这么两个女人。
如今的燕长庭,开始思考、开始留心人情世故之后, 很多以前不入心不屑一顾的东西,现在都能自然而然考虑得到并明白体恤。
这个魏渠倒是没有异议的。
于是两人在探望魏太妃的时候,等她喝了药两人差不多要离去的时, 和魏太妃说了这事儿。
魏太妃沉默片刻,“你们拿主意吧。”
这是她兄长遗孤。
兄妹手足情深, 她胞兄英年早逝,嫂嫂病逝前拉着她的手, 反复恳求她和父母多多体恤多多照顾孩子。
曾经魏太妃不管去哪里,都不忘询问她的起居饮食。
如今要杀了她, 魏太妃心里的滋味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可是这并不是误会, 虔王妃也不是情非得已受人威胁, 她是处心积虑很多年的。
没有任何一个理由为她开脱。
如果饶恕她, 那怎么向为魏氏蛰伏二十年殚精竭虑营救她今又出生入死的忠心臣将交待又怎么向含恨而终至今尚无法得见青天白日的族人们交待
魏太妃闭了闭眼睛,没有异议。
等两人离去之后, 她沉默片刻, 扶着床围站了起来, 慢慢行了去隔壁的明堂。
日前, 是魏家众人的死忌, 晏修在明堂设了个临时牌位祭奠一番, 袅袅青烟还在,魏太妃有点颤巍巍走进去,站在供案前,无声伸手摸索那块紧邻着父母右侧的略小一些的黄纸。
晏修心疼极了,“小姐,不如我去把他们叫回来”
魏太妃却摇了摇头。
她哑声“不必。”
“你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咿呀”一声门响,隔着漏花砖墙,看到夜色里一盏明灯前那个苍老孤孑的身影。
魏太妃大病一场,瘦了很多,眼角皱纹深深,孤独的身影里是对兄长化不开的歉疚。
燕长庭和魏渠并没有走远,刚好看见了这一幕,燕长庭内心恻然。
“或许,留她一命,改为囚禁。”这样的话,魏太妃心里的负罪感大概会轻一些,也会觉得对长兄有了个交待。
但魏渠却不同意“你是不知道大祖父是个什么人。”
他侧头看燕长庭,很肯定扬眉说“哪怕大祖父在世,也必定不会姑息于她”
魏桤是一个能够为了十万流民而牺牲自己的英雄式男儿,他一生光明磊落,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真正的伟岸男儿大丈夫哪怕是后来魏氏被殷太祖冠以谋逆之名直至今日,也不敢往当年的魏桤身上泼脏水。
至今,大河两岸还流传着他的事迹。
说到这里,魏渠简直痛恨至极“她侮辱了大祖父一世英名”
一代豪杰,可昭日月,传奇式的人物,竟然因为不肖儿女染上了污点,她简直不忠不孝到了极点。
这样的父亲,哪怕还在世,也誓必要大义灭亲的
“必须杀了她,为大祖父洗刷污迹”
魏渠冷冷道“那司马超不是能人所不能吗好啊今日就让我好生瞧瞧”
你们母子情深是吧,他倒要看看你们有多么情深
比起沈箐,从小遭遇家族变故一蛰伏就是含恨二十年的魏渠要更偏激,处事方式也更极端。
非常戳心,可以说是直击七寸
魏渠要当中两军阵前杀死虔王妃。
也就是司马超的面前。
并且,他并不是自己杀。
在处死虔王妃之前,他亲自拟了檄文,当天就广而告之,传遍两军。
内容很简单,直接指明司马超的身份是假的虞太后姑祖之甥司马超早年经已病逝漳州,他和他“父亲”都不过假冒的,而此人真正的身份,乃出自太祖亲盖附逆之名的虔王府,他正是那虔王世子
一石激起千层浪。
司马超脸色勃然大变。
魏渠这一计毒啊,简直入木三分,这一纸檄文,直接引发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当然是指控他并非皇亲国戚,这个不单单是给全军上下说的,更是告诉燕殷的。
司马超这些年能爬得这么快,能这么得燕殷的信任,他是虞太后娘家人天生燕殷党的身份占据了非常重要的因素。
第二个更毒,要知道,燕长庭明面上,还是“虔王幼子”啊,这个是被燕殷盖棺定论多时的。
那倘若司马超是虔王世子,兄弟联手,那呵呵。
郑伯邑元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