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了,可时间一长,这狰狞的淤痕根本掩不住。
燕长庭脸色铁青,他听人禀告过,但他当时身体不适,根本没心思去理会这个,此刻入目那狰狞的淤黑,以及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的颈脖碎骨凹陷。
堂堂一朝太师,开国重勋,太后义父,竟然被人扭断脖子死了,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啊
“这是谁”
谁干的
还有,“当时谁跟在寇太师身边的都干什么吃的”
燕殷怒不可遏。
当时跟在寇太师寇子文身边的栗鸿等人都是寇太师的得力心腹,不管是文是武,哪个都是寇太师留给寇子文的股肱之人,护主不力,罚是罚了,但不可能要他们的命的,现都跪在灵堂上。
他们闻言膝行上前,无话可说,沉默磕首伏地请罪。
痛哭的寇子文也噗通一声跪下,两眼通红,“臣等无能,请陛下降罪”
他出来一挡,燕殷也不可能让人拉下去都杀了,他怒叱“废物,要你们何用”
“是谁”
他几脚跺过去,切齿恨道“说,究竟是谁别告诉我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燕殷语气森然。
其实该说的,栗鸿等人已经反复说了多遍了,当时司马超去救驾,能遣的人都遣上去了,寇太师身边剩的人不多,否则栗鸿等人也不用亲自去煎药。
栗鸿等人爬起跪好,又低声把当时情形仔细说了一遍,末了栗鸿身边的武胤回忆道“臣等听闻公子召唤,匆匆赶往正屋,臣忽听见有窗户开合的声音,觉得不对,疾冲一步,看见一抹灰影一掠而逝”
这武胤燕殷认识,他是寇太师身边的首席武卫,功夫很高,也就比他身边的暗卫差一筹,也可以说是当世难得高手,可连他都追丢了。
武胤正在描述那个一掠眼看到的人影,高高瘦瘦,戴着幞头,一身灰色布衣,
燕殷却骤然打断,“你说什么灰衣人”
他瞳仁蓦地一缩,声音瞬间就变了。
实话说,燕殷这话和声调有点太突兀,猝不及防,似是突逢惊骇。
以致于他身侧的司马超不禁侧头看了他一眼。
不过燕殷很快掩饰过去了,他沉着脸,“你继续说。”
“是陛下,”
但当时灵堂的人还挺多的,基本上能来的人都来了,留意到的人还挺多的,大家对视一眼,都没敢说什么,只继续低头听着。
而魏氏在朝中的几名党羽也在,虽位置未必很高,但燕殷刚好是正面对着众臣的,其中一个,就很清楚地看见了燕殷那骤然一缩的瞳仁。
他们都觉得有些奇怪,于是等散了之后,略略商量,修书一封送往青山军了。
“他在害怕什么吗”
可没有理由啊
沈箐看完信,莫名其妙,燕殷身边高手哪怕死了残了不少,也至少还有几个吧,他根本不怕灰衣人啊。
燕殷是名正言顺登基的皇帝,灰衣人哪怕不是司马超的人,也不可能螳臂当车以一个人去撼动整个朝廷吧
于公于私,他都没必要怕啊。
沈箐和燕长庭对视一眼,燕长庭把信接过去又看了一遍,沈箐耸耸肩,想不通,那就不想了呗,这个灰衣人是不是友军还有待商椎呢。
“行了,先不管他了,你什么时候能好啊”沈箐得安排一下出发时间。
“明天再一天,后天就好。”
“那行”
沈箐跳下帅案,伸了下懒腰,“那,我回去睡了”她打了哈欠说。
“好。”
燕长庭应了一声,“我送你。”
“行”
沈箐很干脆答应了。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帅帐,“今天天气真好,你瞅月牙多亮”
昨天下过雨,有一种泥土的湿润芬芳,夜虫鸣叫夹杂着偶尔一两声蛙鸣,徐徐的晚风,这是发现了燕长庭心意之后,两人首次并肩回帐。
相较起之前,沈箐那声“那我回去睡了”才真正自然起来,她那脚步声又恢复了微带跳跃感的轻盈,永远兴致勃勃的胡侃闲聊也终于回来了。
两人,终于恢复了先前相处的状态。
短短一段路程,就连枯燥的虫鸣蛙叫都变得悦耳动听起来了。
等送了沈箐回帐,燕长庭站在月光下,他微微笑起来了
两人终于好起来了。
足足一个多月了啊
他都差点要熬不住了。
他握了握拳,又松开,来回几次,微翘的唇角一直没有敛下,良久,在转身踱步而回。
燕长庭花了一天的时间安排内外诸事,到了第二天的清晨,和沈箐带着张云谢英华等人悄然而去,通卢县平州,绕过朝廷的防守一线,经常平道抵达褒陵。
抵达褒陵的第一天,他们也没急着去救人是,而是先由燕长庭出马去探一探这个行宫,看看深浅再说。
燕长庭刚动身没多久,沈箐就接到了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