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擅长在箭雨中脱身,沈箐统兵经验有点不够,他也迅速稳住了她的小队,可就在援兵赶至前的那会,不知怎么,他心里一动。
燕长庭微微侧身,让一支箭矢划过,勾破了他的铠甲,并带出少许血丝。
援兵抵达之后,敌军无心恋战,冲锋了两次之后,见事已不成,及时止损,火速退去。
燕长庭下马,魏渠先一步俯身翻了翻“这是京屯大营的骑兵服饰。”
燕长庭看到了。
他微微皱眉,皋京的先锋骑兵居然已经到了,这么快当下他毫不犹豫“传令,后军转前军,走平川良安道一线”
本来,他们原定计划是抢时间,目标地仍是乾渡,乾渡是个非常合适的地方,往东北与七王呼应,往西则纵连小鄱阳王,这是上次结盟商谈好选好的地点,燕长庭欲将其作为新的大本营。
岑岭吊桥紧闭,两万八千人转移到乾渡,和燕长庭大军重新汇合,乾渡通往岑岭道路四通八达,很难堵截,而且他们在离水支流上游某个秘密地点还备有船,实在不行,他们能迅速退回固守岑岭。
当然,不到万一,他是绝对不可能退的,这么好的局势和战机很难再有第二次了。
但现在,皋京援兵的先锋已经到了,而他们的行军路线不知泄露到什么程度,因为目标是乾渡没变,加上得抢时间,这第二次设定的新路线和原本路线是有一定重合的,这就大大增加了被设伏的风险。
燕长庭也不迟疑,直接放弃乾渡。
乾渡虽好,但已经不再适合他们了。
行军地图打开,燕长庭睃视片刻,很快从三个备用目标地选中一个,“高泸。”
“目标高泸,后军改前军,全速疾行”
有些波折,但总体还是好的,行军路线尽改,避其锋芒直奔目标地,接下来果然没有再遇上岔子。
当天入夜,大军驻扎在平川东的原野上。
篝火星星点点,巡完营之后,回到灯火通明的大帐,燕长庭还在忙着,沈箐加入,两人把晚饭扒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啊,好累啊”
很忙,很累,但很充实,沈箐喝了口茶顺顺肠胃,瘫在椅子上,她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张云配捧着一个托盘进来了,上面有绷带有药瓶有清洗伤口的汤药等等。
“放这吧。”
燕长庭吩咐。
张云应了一声,放下东西就出去了。
帐内就剩下两人。
沈箐懒腰伸了一半,“咦,你受伤了”
“是昨儿下午那会吗”
燕长庭身上还是昨天那身普通铠甲,并没有换,他卸下帅氅,就看见背后至左肋位置撕破一个口子,有血迹染红。
“嗯,小伤,没什么大碍的。”
燕长庭这般说着,他很自然而然的站起身,啪啪啪扯开铠甲搭扣,把外甲扔下,露出雪白寝衣。
这
平时,都是沈箐给他裹伤的,但不知为什么,今天沈箐突然觉得有点不自在。
沈箐“我出去,喊张云帮你”
她轻快地说,才蹦跶起来,刚转身,身后燕长庭解衣的动作一顿,他声音听着十分错愕,“你不替我上药了吗”
沈箐回头,燕长庭点漆般的瞳仁明亮清澈依旧,只是面上却掩不住愕然,甚至有一丝丝受伤。
她挠挠头,自己这举动确实有点怪怪的,沈箐故作轻快“没,我手脏。”
燕长庭侧眼,内帐帘子的缝隙看到里面铜盆里有水,沈箐说“有水啊,那我洗洗。”
沈箐讪讪,掉头跑进去洗手了。
燕长庭盯着她背影,半晌,他低头,慢慢地,继续解衣。
沈箐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把外甲和长靴都卸掉了,一身雪白的里衣里裤,他背对她,正慢条斯理把染血的里衣脱下来。
血迹不多,但比起簇新的里衣,更白皙晶莹的是他的背部肌肤,他不疾不徐解衣,明亮的烛光下,肌肉流畅紧实线条分明,蝴蝶骨微动,形状漂亮得性感到了极点。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会想到性感这个词。
以往她总是很坦然的,甚至还会拍拍戏谑道,阿庭长大了啊。
可今天不知怎么了可能是燕长庭不紧不慢的动作配合着他的肌理骨骼,实在是太有魅力感了。
沈箐赶紧甩了甩头,眼观鼻鼻观心,将注意力集中在燕长庭下肋的伤口上,伤口很浅,只是被箭矢刮伤了表皮和一丁丁厚的血肉,如果不是要穿铠甲,其实不用包扎也行。
“没大事,洗洗之后,涂点药膏,浅浅裹一层就好了。”
待见到伤口,沈箐总算找回状态,她认真察看了一下,麻利清洗伤口,涂药包扎。
好不容易弄好了,沈箐眨眨眼睛,“那,我去喊人”
她居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她心里大骂红缨和百里珍,对对,就是她们俩,胡说八道,害人不浅
燕长庭低头穿衣,那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