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两人吃完早餐、购置好东西从超市离开,陈婆的话都好像魔咒般在他们耳畔萦绕着。
当然,恐怖的根源并不是陈婆的话,更不是陈婆,而是那个仿佛在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的真相。
江渔拉住了还在往前走的何载舟,率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不是很想去d省了。”她说,“就算d省那边也有等待我们发掘的真相,眼前的真相也不能甚至更不能被忽略,我还是想去找周礼他们问个清楚。”
何载舟轻声叹了口气,转头看着江渔,“可是有些事不是问了就能获得答案的。”
“但是不问你会心安吗”
“为什么不会”他的表情没有什么波动,“该不心安的人不是我们。”
他的话让江渔稍微冷静了下来,她松开了握在他手腕处的手,用自语的口吻和音量重复了一遍,“对,该不心安的人不是我们。”
“d省我们是一定要去的。”何载舟说着,语气稍微低沉了一些,“昨晚和你打完电话后,我给我爸打了通电话。”
不知道是经历了这么多事反应变快了,还是对何载舟的了解加深了,江渔立刻想起d省是有港口的。
他没有马上说下去,她便试探着问,“何叔叔最近在d省附近吗”
“正在往国内这边的港口赶,今晚就会到d省的港口,会上岸停一天,明晚才离开。”
“你打算要去见他”
何载舟低下了头,沉默了好一阵,在这期间江渔一直没有出声催促他,直到他重新抬起头。
“嗯。”他点点头,给了肯定的回答,“原本我以为在考下船员证以前我是没脸面对他的,发生了这么多事忽然觉得那些都只是身外之物而已。”
“那些是不是身外之物不重要。”江渔接道,“重要的是,你没考下船员证不是因为你不够努力,是因为”
她的话停在了这里没往下说,因为她实在不想反复强调那些不愉快的。
但是情绪已经翻涌至此,她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之前就想说的道歉的话。
“其实我一直想给你道歉的。”她说,“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时循环外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我还嘲讽你没考下来船员证的事来着。”
她尴尬地笑笑,“早知道事情是这样,我当时肯定不会那么说。”
何载舟也笑了笑,不过他的笑容没有那么勉强,“我当然记得。说心里话,我当时还是难受了一阵子的,不过很快我也想通了,是我决定不让你知道这些事情,你会那么说,只能说明我隐瞒得很成功。”
“呸你还隐瞒出自豪感来了。”
“当时不是不知道你也会被卷入其中吗。我后来也很多次想过如果能早知道,但是最后都还是清醒过来了,没有什么事是能早知道的。”
“怎么没有。”江渔这会情绪好了些,已经能进行自我调侃了,“我们被困在这循环里,可不就是早知道了不少事,像开了外挂一样。”
何载舟心里想说外挂总是需要代价的,但他能看出来江渔的情绪好了些,不想带着她再回到低谷,就没有说出内心的想法,顺着她的话随便接了两句,把话题带了过去。
因为接下来的时间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也没什么地方可去,江渔和何载舟提前了好几个小时就到了机场。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就是提前这提前的几个小时,让他们遇见了如果正常去机场就不会遇不到的一个人。
大概是因为不少人选择了元旦回家的缘故,这时元旦假期就快结束正是返回工作城市复工的时候,机场很是拥挤,就连外面竟然都有些水泄不通的味道。
江渔和何载舟要乘坐的航班距离现在还有好几个小时,他们便没有着急跟着人群进去,先在外面找了两个石墩面对面坐了下来。
江渔想起高中的时候,他们都是住校生,到了周五就会一行人一起出校门。
那会她和何载舟已经有些暗戳戳互相暗恋的意思了,小伙伴们都好心助攻,所以经常会一群人走着走着就剩他们两个人。
他们会在学校旁边的小店买上奶茶或雪糕,然后就像现在这样坐在石墩上,随便闲聊着,一直到她看看时间觉得再不回家会被爸妈骂的时候才往回走。
那时他们每天穿着校服,很神奇,校服就好像是全天下最不怕脏不怕坏的衣服似的,别说坐在石墩上,体育课累极了的时候他们连地面也是照坐不误的。
现在早已经没了校服,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么多事使得自己对待小事时的思维变得有些麻木,江渔是绝不会忍心穿着自己用打工的辛苦钱买来的衣裤坐在这里的。
周围的人潮还在涌动,大部分的人手上都提着行李箱,行色匆匆。
江渔百无聊赖地看着他们,忽然在其中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把旁边正在放空的何载舟吓了一跳。
“怎么了”何载舟也跟着江渔站了起来,“看到什么了”
“你看那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