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嘛自然总是有的,只不过这都讲究一个食人食当忠其事,我和我家老仙都还饿着肚子,怎么能先办事啊”
陈婆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没等江渔说话,何载舟就抢先一步说,“付钱没事,她有钱。”
江渔知道他是在报复自己之前说他不在意费用的事,无语地扭头瞪了他一眼。
不过都这个时候了,钱对于他们来说确实不算是很重要的东西,她便也又接了句,“那您说一下需要我们怎么做,费用的事我们接受度还是比较高的。”
陈婆并没有在听到他们这样说之后表现出什么开心的反应,江渔甚至觉得自己在陈婆脸上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失望,仿佛刚刚她那样说正是为了劝退他们,而他们没有表现出抗拒,这让她有些无奈。
“你们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看看我供奉的堂口。”陈婆这样说着,带着他们往店铺的里间走去。
之前他们都是坐在陈婆接待客人的房间里的,这次陈婆打开了后面的小门,带他们进入了她供奉神仙们的地方。
这间房间并不大,用来供奉神仙的桌子也挺小,桌子上甚至都没有像周道德他们店里那样摆放一些神像,只在陈婆称为“堂口”的地方张贴了一张大大的黄纸。
黄纸上的四角分别画有龙、凤、虎、鹤四种动物,黄纸中间打满了齐齐的格子,每一个格子里都写了一个名字。
这些名字让江渔回想起了当时在周道德他们的店里看到自己和何载舟名字以及生辰八字的时候,她不由得汗毛竖起。
但是仔细看看,陈婆这里的名字又和周道德那里的不太一样。
最上面的两排格子里写了一些“玉皇大帝”“九天玄女”之类大家在神话传说里一定听过的神仙名,下面的格子则是写有分别由胡黄常蟒四字开头的姓名。
如果说胡、黄、常这三个江渔还算能理解,那“蟒”在她的认知中肯定不是一个姓氏了,也就是说,陈婆这里的黄纸上写的名字并不属于人类,而应该是神仙一类。
她刚想扭头去看看何载舟,陈婆就忽然开了口,问了他们一句,“有什么感觉吗”
有什么感觉江渔对这个问题感到摸不着头脑。她应该有什么感觉吗
扭头看向何载舟的时候,她注意到他也是一脸茫然。
陈婆好像对他们的反应感到非常烦闷,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摇摇头,感慨着说了句,“真不知道是谁要把你们两个不该有仙缘的孩子拉进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里来。”
接着,她抬头看向她的堂口,嘴里嘟囔了几句江渔和何载舟听不懂的语言,看样子像是在和住在堂口里的神仙们交流。
交流过后,陈婆再度叹气,不过这次她点了点头,似是对谁妥协了,“好吧,我这老胳膊老腿也活不了多少年了,最后帮这两位年轻人做一件大事,也算不白活。”
陈婆说完这番话时,江渔心里莫名涌起一种心酸感。
她很确定那不是因为她听见陈婆说自己命不久矣而产生的难过,当然,和陈婆接触了这么多次,一点感情都没有是不可能的,但她也很明确地知道,她自己作为人为一件事感到难过和心里莫名被塞满了不属于自己的难过,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这就像她还在周道德的店里和他对峙时忽然说出那种她说不出来的话一样,她意识到,自己的身体里可能有另外的“灵魂”,或者,其他的什么生灵能够用某种方式把一些本不属于她的感觉传达给她。
她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向陈婆说起这件事,何载舟就已经先一步发现了她的不对,抬手碰了碰她的手臂,用口型问她“怎么了”。
她纠结了一阵,还是选择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倒不是对何载舟不信任,甚至她如今对陈婆也没有什么不信任的,只是这种事对她来说不该发生,所以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又有点不知从何说起。
唯独有一点比较庆幸的是她相信给自己传达这种感觉的生灵不是恶鬼一类,大概是因为那时在周道德店里有种莫名的力量救了她吧,她下意识地愿意觉得这几次的情况应该是同一个生灵,或者是同一种生灵。
陈婆到一旁拿了两张上香磕头时会用到的垫子过来,分别放在了江渔和何载舟的身前。
“跪下吧,给仙家们磕三个头。”她话里透着些疲惫,并没有对两人多做解释。
跪拜的礼仪早在许多年前就已经不再用于国人的生活中了,仅在一些有信仰的人或是一些有自己传统的民族里还存在着。
对于江渔和何载舟这种两者都不属于的人来说,突然要给谁磕头这种事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即使对方并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人类。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谁都没有跪下来。
陈婆看出了他们的顾虑,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已经是短短几分钟里她的第三次叹息了。
“接受不了的话就在桌子下面的抽屉里拿三炷香,点燃之后,双手拿着香放在胸前,对着仙堂鞠三次躬,然后把香插到香炉里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