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好啊。
二十岁的身体,正是最好的青春。
春露说道“我也睡不着,外面闹哄哄的。”
“我们能出去吗”顾阙询问,“门走不通就爬墙,去避难所。”
子时攻城,还有一个时辰,让阿婆她们都躲进地窖里去。
她走,春露自然跟着,还有祟祟。门走不通了,三人爬墙离开。
搬来梯子,祟祟先走,顾阙跟着,最后是春露。
门口灯火多,颜珞坐在车里,看着三人挨个跳了下来。顾阙换了一身青色的小袄,罩着大氅,发髻高挽,黑夜下细看,多了几分成熟。
二十岁了,不算小啦。
颜珞抿唇,唇角止不住弯了,吩咐车夫将她喊来。
顾阙小步跑来,脸冻得通红,不待说话,就上了车,“去避难所。”
颜珞依着车窗,单手托腮,红衣在风中摇曳,撩人心弦,待人上车后,她伸手勾了顾阙的腰肢。
顾阙顺势坐在她的膝盖上,道“你怎么在这里”
话应落地,就听到外面的声音愿丞相与顾二姑娘百年好合
顾阙颤了颤,掀开车帘,瞧了一眼,是一男子拖着音响
黑夜下,黑袍翻飞,莫名诡异。
顾阙扶额,颜珞缓住她的腰肢,贴上去,含住她的唇角
祝贺的声音在耳边重复响起,声音似是要哭了。
顾阙低喘。
马车缓缓起步,朝着避难所驶去。
车停下,两人松开,顾阙脸红,唇角发麻,扫她一眼,“你来,就是亲我的”
“自然。”颜珞挑眉,抬头,面前的姑娘已不是当年初见的那般,没有青涩,成熟得让按耐不住。
两人下车,顾阙将身上的大氅脱下,给颜珞披上,道“冷不冷”
“有些冷。”颜珞牵住她的手,风中微颤,她抬首看了一眼天空,“风大了。”
风大,也好行事。
顾阙不知她的意图,牵着她的手大步往里走,脚步匆匆,先找了管事,让孩子们都起来去地窖。
地窖不大,孩子们先去,老者就先留在地上。
三夫人闻讯赶来,见两人一道来了,知晓出事了,道“我会稳住这里的。”
避难所的财政支出由顾阙把关,具体的事情安排都是三夫人做主。她转身去吩咐婢女“将管事们都找来。”
姿态沉稳,一句话让顾阙稳了心。她微笑,颜珞却道“你也留在这里。”
顾阙拒绝“我同你一起。”
颜珞拧眉,那本野史从未记载过顾阙,生老病死,都未提起,所以,她对顾阙的未来,一无所知。
颜珞目光扫过黑夜下的众人,道“你没有必要蹚这趟浑水。”
“哪里就是蹚浑水,我陪你罢了,你用兵如神,会不放心吗”顾阙牵着她的手紧了紧。
颜珞叹道“随你,先将此处安顿好。”
这里的孩子才是京城的未来,十多年来后,将会是他们的天下。
管事们披衣而来,三夫人坐在屋内,挨个吩咐。
孙氏也由细雨搀扶过来了,瞧见屋内众人后寻了座位坐下。
一番安排后,婆子们下去了,孙氏问道“会波及这里吗”
颜珞道“按理不会,我不会用火炮,但不能保证梁王不会用。”
城内用火炮,损失太大,她答应过顾阙不伤百姓,尽量用伤亡最小的办法。
孙氏看向她,笑了,满怀欣慰。
三夫人忍不住嘲讽“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屋里的气氛陡然变了,轻松了几分。顾阙含笑,道“夫人笑话她罢,她今日吵得整座京城都不宁。”
想想今夜整座京城都陷入各位大人的循环祝福中就觉得头疼。
三夫人轻嗤“她闹了这么多的事,想的是什么,我最清楚,不过,你如何收场”
颜珞得罪的人太多了,除去自己称帝外,否则无法收场。
然而,她偏执成性,不愿做皇帝。
三夫人看向顾阙“你如何想的”
顾阙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也是天人交战,道“我也劝不动她。”
三夫人叹气,一个两个也不知存了什么心思,她懒得劝了,起身对孙氏说道“您也去。”
孙氏摆手,“我都老了,去了也无用,不如留给年轻些的。”
三夫人不答应“你是大夫,至关重要,您能救人。”
孙氏看了一眼细雨,将她推给三夫人“夫人带她下去,她聪明,学得快。”
细雨不肯,推推搡搡,颜珞拍案而起,“要死要活吗不过是预防罢了,都回屋去。”
生离死别吗
不过是攻城罢了,除非火炮袭来,不然无人敢靠近。
顾阙笑了,拉着颜珞要走,“我们去宫里等。”
最后的大战,在宫里。
她想起了,玄武门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