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深深忌惮藩王,陆霆知道新帝并非杞人忧天,藩王确实是新帝的心腹大患。新帝比先皇更信任重用他,陆霆自然希望新帝坐稳江山。
陆榆阳懵了一瞬,深深看一眼上首的陆霆,这差事吃力不讨好。这老东西,陆榆阳磨了磨后槽牙应下。拒绝,他将什么都捞不着,男人无权,什么都是妄想。
半个月后,善水一行顺利抵达晋地,海捕文书丝毫未影响她的行程。
刚抵达邺城,便有晋王府长吏相迎“这一路辛苦道长了。”言语间神色恭谨,并不因善水是年轻女子且还是逃难而来便存轻慢之意。
善水笑笑“多亏贵府侍卫照顾,一路并不辛苦。”
“这都是他们应当应分的,您可是王爷请来的贵客。”明明是逃难却成了贵客,多会说话啊,反正善水听得挺顺耳。
长吏接着道“还请道长随小的前往王府,王爷已经备下薄酒为您接风洗尘。”
这么给面子善水扬眉,看来这位晋王可比新帝识货,就冲这,她也得好好使劲把那个不识货的拉下马。
晋王其实也挺纳闷为何自己皇帝侄子那般不识货。能令人保持年轻耳聪目明,还手握神奇药方,焉不知她手里是不是还藏着其他本事,这样的神医供起来都不为过,没见先皇对人也客客气气。他那皇帝侄子却硬是要给人家按上一个弑君的罪名,文武百官越求情他还越来劲,简直不知所谓。
父皇啊父皇,您英明神武了一辈子,临老临老到底是糊涂了,执意要把皇位传给这么个一个无德无能的黄口小儿。屈居在能人之下,他只能忍,可屈居于这么个货色,他得憋屈死。
太皇太后险些被气死,昏迷月余,好不容易醒过来的太皇太后从心腹那里听完新帝干的种种荒唐事后,差一点又晕死过去,连吞两颗之前善水献上的续命药丸,才把这口气撑住了。
“皇帝呢,让他过来”
新帝已经在门口了,喜形于色奔进来“皇祖母,您醒了”欢喜的神色在对上太皇太后震怒的双眼后凝固当场,新帝本能的慌乱,讷讷道,“皇祖母”
太皇太后痛心疾首“哀家多希望自己没醒,那就不用面对你干的这些荒唐事。”
“皇祖母”新帝叫屈,“怎么连您也维护那个妖道,就因为她能让您年轻。”
太皇太后简直要气死“你说善水是妖道,你倒是拿出证据来证明啊,你有证据吗,你拿得出证据吗”
新帝顿时词穷,覃正三人没找出证据,黄忠珏还没来得及伪造证据就让善水断了子孙根,之后善水就跑了,新帝哪里还有空去管证据不证据。
“目前尚未找到确凿证据,可朕觉得皇祖父之死绝对和她的针灸有关,这样诡异”
“你闭嘴”太皇太后气不打一处来,“你觉得你觉得,光凭觉得没有一丁半点的证据,你就想处置人,你好生威风你皇祖父打了二十年的江山,坐了二十年的江山,都不敢这么威风。你这一当上皇帝就开始耍威风,就觉得自己是皇帝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下面的人必须听从,你把满朝文武当什么了。你让他们怎么想他们会想今日是善水,他日会不会轮到自己,岂能不人人自危,”
新帝脸色一白,立刻辩解“朕怎么会,善水是善水,朝臣是朝臣,岂能类比。”
“你觉得你不会,可朝臣觉得你会。”太皇太后失望的无以复加,“你到底是为何要和善水过不去她又是哪里惹了你让你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竟是满朝文武都劝不住你。”
新帝目光闪烁了下,低着头道“不管皇祖母信不信,孙儿就是觉得皇祖父的死,她难辞其咎,孙儿就想处置她告慰皇祖父在天之灵。”
太皇太后老泪纵横,说到底这孩子也是一番孝心,只是太不懂朝纲政治。太皇太后更加难过,他已经不是太孙而是皇帝,怎么能不懂也没有资格不懂。
太皇太后拍着床榻“没有证据,光你觉得有什么用。真要坚信如此,哪怕你弄点假证据出来堵上百官的嘴也算你还有谋算,可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无话可说的新帝脸红红白白。
“母后息怒,”六神无主的姚太后壮着胆子开口,“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皇帝年轻识浅,往后还需要您教导。”
太皇太后厌烦地闭上眼“哀家昏迷着,你又没昏迷,你怎么就不知道劝一劝皇帝,整日里只知道念佛念佛,大祸临头那天,你的佛祖能保佑你们母子吗”
姚太后受不住这样的话,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新帝见不得这个“一切都是孙儿的错,皇祖母尽管骂孙儿,莫要怪罪母后。”
太皇太后恨不得闭上眼追随先帝而去,那样就不用看这两个糟心玩意儿,可她不能,谁让那是她的亲孙子。太皇太后只能打叠起精神硬撑着身体召见老臣,为新帝挽回人心。然后,就从老臣那里得到一个难以置信的消息。
“如今外头都传开了,说,说是,皇上这般针对善水道长重用陆霆,只因皇上倾慕陆霆之妻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