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林无惧魏行知的打量。
“好。”魏行知淡淡的吐出一个字。
周汉的伤要紧,剩下的她可以慢慢查。
谭襄襄却别有用意的看了一眼尉迟林,她知道他最大的秘密,但他好像还是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魏行知带着谭襄襄一众人回了茶楼,周汉好不容易睡下一会儿,还是服用了邯郸城内大夫给的止痛药。
尉迟林看了看周汉目前的面貌,心底大概猜出他是中了北疆的蛊毒。
他来之前,只听说了周汉身受重伤,但并不知是什么伤。
“子母蛊”他问道。
魏行知看向他,“你知道”
尉迟林点了点头,“每隔一个时辰发作一次,像是子母蛊的作息,母蛊呢”
魏行知唤人去取。
尉迟林道,“情况还不算太差,至少母蛊还在,若是母蛊不在,大罗神仙也难救他。”
魏行知手里拿着母蛊,尉迟林伸手去拿,魏行知却收回了手,“我凭什么信你,既然你说了,没有母蛊,大罗神仙都难救他,我怎么确保,你拿到母蛊以后,不会毁了母蛊。”
尉迟林手停在半空,“你现在除了信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魏行知笑了一声,“那我也不会冒这个险。”
尉迟林眉头浅蹙,“你还真是个难缠的家伙,我不会害他,如果我治不好他,我跟他一起死。”
魏行知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周汉,“你要知道,你的命远不及他的命重要,我不管你来南枭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管你接近谭襄襄的目的是什么更不在乎你有意无意的向我示好,你救他,我欠你一份人情,你敢害他,我把你祖坟都挖出来。”
尉迟林没有说话,直接拿过魏行知手里的锦盒,待看到母蛊后,他脸色明显难看了很多。
“你们不会养蛊,母蛊都奄奄一息了,这几日他一定疼的十分厉害,甚至间隔时间越来越短,因为子蛊感知到母蛊快死了。”
魏行知攥紧手。
尉迟林看向魏行知,“让他们都出去。”
魏行知抬了抬手,谭襄襄看了眼尉迟林,抿了抿唇被秦常辰拉着出去了。
尉迟林没有魏行知,反而当着她的面,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抓住魏行知的手,一下刺破她的指尖。
将她的血滴进锦盒里,母蛊似乎寻着味道蔫了吧唧的爬起来,仰着头喝滴下来的血。
魏行知皱眉看着眼前的一幕,“用血养蛊”
“不是。”尉迟林沉声道,“蛊虫认主,母蛊记得主人的血,除却主人的血,它谁的血都不喝。”
魏行知低头,锦盒中的母蛊分明喝的十分快活,而且早已不复方才蔫了吧唧的感觉,反而神采奕奕的。
尉迟林解释道,“你娘是北疆圣女从小就与毒蛊打交道,她体内的血,蛊虫十分喜欢。”
魏行知似乎明白了,“我遗传了我娘体内的血”
尉迟林嗯了一声。
她见母蛊喝饱以后,将母蛊放在离周汉不远的地方,随即用匕首划开周汉胳膊,露出一道细小的口子。
魏行知见她又掏出一支短笛,紧接着短笛中就吹出一段悠扬的曲调。
很快,周汉的胳膊上似乎有一个凸起慢慢移动到那道细小的口子上,又露了露头,探了出来,朝着母蛊跑了过去。
魏行知抿了抿唇,看着尉迟林将锦盒中的子母蛊扔到炭盆中,烤成焦灰。
做完这一切,周汉脸上痛苦的神色果然减轻了。
“没事了。”尉迟林收起短笛。
“你到底是谁”
他会北疆御虫的曲调,他的身份是假的。
尉迟林抽出发冠上的钗子,一头俏丽的卷发就这样散了下来,她又微微解开外衣。
魏行知脸色震惊,“你”
“我是女的。”尉迟林淡淡的道,“你娘是我娘的救命恩人,没有你娘的话,我娘现在应该是圣女,我娘死之前告诉了我这些,我来中原是为了报恩。”
魏行知眉头紧皱,“那你为什么要接近谭襄襄”
尉迟林抿了抿唇,模样还有些可爱,“我认错人了,我娘说阮姨嫁给了一个将军,生了一个女儿,我便以为是谭襄襄,后来进了府中才知道,那位夫人不是阮姨。”
这也怪她娘,没有跟她说清楚。
魏行知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谢谢你啊。”
尉迟林道,“不必。”
倒是周汉,刚一醒来就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惊的半天合不拢嘴,原来那个棋艺秒杀他的,竟然是个小丫头
那个在赌场跟他大战几个回合的竟然是个小丫头
他睁着眼,看着眼前瘦小的背影,明明还是那个人,那一头卷发却俏丽无比。
人生观都要被颠覆了。
魏行知道,“你既然通些药理,这里没有大夫,接下来,周汉还要拜托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