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到午时,天上又开始洋洋洒洒的飘起了雪花。
李多宝站在承乾宫外,奋力阻拦许湘叶,“贤妃娘娘,皇上昨日宿醉,头还昏沉着,吩咐了不许任何人入内。”
许湘叶披着狐毛大氅,一脸娇纵的看着李多宝,“本宫知道皇上宿醉才来的,本宫是来给皇上送醒酒汤的,这醒酒汤,是本宫从前在家里寻来的秘方,皇上喝了以后,头一定会不疼的。”
李多宝瞥了一眼她身后宫女端着的醒酒汤,满是为难,“贤妃娘娘,奴才不能让您进去,皇上已经用过醒酒汤了,贤妃娘娘若是闯进去耽误了皇上入睡皇上若是生气,娘娘恐怕担待不起啊。”
许湘叶忍下心里的怒气,“本宫不打扰皇上,本宫就是进去看一眼。”
“那也不可啊”李多宝尽力阻拦。
这个还没走,皇上派去西蜀的使臣也赶了回来。
“李公公,我有急事要见皇上,烦请李公公禀报一声,此事事关重大,拖延不得。”
李多宝看着使臣身上还带有伤,又想起万俟谦吩咐所有人都不能入内,一时头大。
“这,皇上”
秦阁老穿着官袍步履匆匆,“皇上身子不适不假,但此事有关西蜀南枭战事,快去禀报皇上,拖延不得。”
看来秦阁老也听说了这件事。
李多宝犹犹豫豫的,直到内殿传来一声,“召秦阁老和使臣进来,让许贤妃回宫侯着。”
许湘叶愤愤的瞪了那两人一眼,也知道国事为重,不甘心的扭着腰离开。
使臣张平之和秦阁老走进殿中,万俟谦刚换了身衣服出来。
“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俟谦面无表情道,“平身,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张平之面色苍白,直不起身子,“皇上,西蜀皇帝狼子野心,他囚禁使臣,扬言要发兵攻打我南枭,李大人,吴大人都已经葬身西蜀了,臣拼死逃出,只为告诉皇上这个消息”
秦阁老听的义愤填膺,“大胆,攻打南枭给他几个胆子,敢攻打我南枭他国五皇子还在南枭手上,虎毒尚且不食子,他难道要弃自己儿子不顾吗”
张平之满面仓皇的摇头,“西蜀皇帝只说我们杀了他最宠爱的二公主,这口气他咽不下去啊他更不想以城池换五皇子”
“简直太放肆以我南枭如今的国力拿下他西蜀岂不是易如反掌”秦阁老憋着一口气憋的脸色通红,上下挥着手格外愤怒,“皇上,老臣请求出兵镇压西蜀。”
万俟谦端坐在椅子上,脸色晦暗不明,他格外瞥了一眼张平之。
所有人都被扣押在西蜀,只有他一个人回来,岂不是太过可疑
“秦阁老稍安勿躁,秦阁老想必也是听了开战的传闻,才进宫与朕商议要事,朕在年前就知道,这一仗是非打不可了,但此时绝非开战的好时机。”
秦阁老还未说话,张平之便又道,“皇上,李大人,吴大人死的冤啊”
万俟谦痛心疾首,“朕明白,朕的臣子绝不会让人随意欺辱,平之放心,朕绝对拿下西蜀。”
张平之阖上眸子,留下两行泪,“皇上,若我军出征,臣愿随军,臣愿进绵薄之力,为李大人,为吴大人报仇雪恨啊”
秦阁老心情格外复杂,“不斩来使,是自古以来的道义,可西蜀先违背道义,在我国安插内奸贼子,甚至还”
万俟谦皱眉道,“平之身受重伤,先请太医医治,李多宝,送张大人去太医院。”
支开张平之后,万俟谦才从椅子上走下来,对秦阁老道,“阁老,此人说的话未必就可信,他句句都在指引朕率先开战,随军出征,阁老不觉得怪异吗”
秦阁老的怒容逐渐平息,仿佛意识到什么,“皇上这么一说,臣倒是觉察出几分不对来,李大人,吴大人都死在西蜀,他是怎么逃出来的又坚持要随军,臣怀疑此人已经被策反”
“正是。”万俟谦道,“此时并非开战之良机,这战书得让西蜀来下,南枭不能做千古罪人,倘若南枭先下战书,届时殃及百姓,丧尸民心,让蒙丹北疆钻了空子就不好了。”
秦阁老若有所思的点头,“皇上说的有道理啊是老臣心急了,竟还不如皇上看的透彻。”
万俟谦谦虚道,“并非,是阁老心系南枭,才会一时乱了阵脚。”
“年纪大了,不重用了,这往后还要看你们这些小辈。”秦阁老叹了口气,“太祖看到皇上,一定甚是欣慰啊。”
太祖是开国皇帝,文韬武略,才识广博,胸怀大志。
而万俟谦的父皇,说实在的,是借了历代皇帝的光,在任期间,没有贡献什么,也没捅出什么大错,一生庸庸碌碌,到死,也没为百姓做出一件好事。
而今天的万俟谦
却让秦阁老从中看出了太祖的志向。
“既然皇上心中有数,那老臣就退下了。”
万俟谦派人送走秦阁老,夏风才赶回皇宫。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