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到底怎么了”魏行知示意傅莲子将药粥搁下,抬手揉着太阳穴。
傅莲子道,“昨日大人突然病倒了,幸而马大人护送宫中太医及时赶到,否则大人不知还要病的多严重。”
“马大人宫中太医”魏行知脸色骤变。
昨夜,她好像看见了皇帝
魏行知匆匆掀开被褥,双腿刚落到地面,头就一阵发昏,踉跄一下跌在地板上。
“大人”傅莲子忙上前扶住魏行知。
魏行知顾不得膝盖磕的青紫,抬眸焦急道,“皇”
“咳咳。”
万俟谦身着青紫蟒纹锦袍,鸦青色长发随性冠起,面上覆着半边用银丝精致缠绕雕刻的面具。
魏行知面色一顿,被傅莲子踉跄着扶起来坐到床榻上,在看见万俟谦脸上的面具十,便明白了。
皇上来冀州一事,是瞒着众人的。
魏行知压下心中的狐疑,“莲子,我头有些混,你去找李太医,问问他有没有提神的药。”
傅莲子瞥了一眼万俟谦,心中起疑,却没多话。
待房中无人后,魏行知才扶着床榻欲要起身行礼,“臣叩见陛下”
万俟谦眉眼浅蹙,走近两步握住它胳膊,制止了她的动作。
“你伤重未愈,又大病一场,不必与朕多礼。”
那只带有温度的掌心落在胳膊上时,昏迷前的一切便如被打开了开关一样,尽数在脑子里展现。
她似乎
跪在皇帝面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还把鼻涕弄到了皇帝身上
万俟谦看着她变换不定的神色,心中好笑,“起来躺着吧,别回头又说朕欺负你,哭的梨花带雨。”
魏行知脸噌的一下红了,“臣当时定是烧坏了脑子,请陛下恕罪。”
“无妨。”万俟谦寻了个椅子,撩袍坐下,“这些日子,你便好好的休养身体,别落了病根。”
魏行知听着他语气中隐隐透出的担忧,心中有一闪而过的诧异,“皇上隐瞒身份,前来冀州,不怕泄露踪迹,被有心之人利用吗”
“无妨。”万俟谦端起桌上的茶盏,神色平平,“把药粥喝了吧。”
魏行知瞥向矮几上晾了一会儿的粥,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脸色陡然一凝,趴在床边干呕。
万俟谦端着没动过的温茶,递到她唇边,“这茶性温,不伤胃。”
魏行知白着脸,接过青瓷白盏,明前贡茶的清香瞬间萦绕在鼻间。
冀州这样的地方,是不可能有这样香醇的茶,应该是从皇城带来的,啧,小皇帝还真是娇生惯养。
她抿了一口,胃中恶心的感觉确实消散了不少。
“谢陛下。”
万俟谦垂眸看着她的侧脸,片刻走神后收回目光,“这些东西若吃不了,便不吃了,朕带了宫中御厨,你想吃什么,吩咐夏风,自会有人给你做来。”
“糖醋里脊,水煮肉片,排骨汤御厨见多识广,都能给你做。”
魏行知捏着杯盏的手微顿,瞳孔一圈圈放大,她抿了抿薄唇,这些菜都是她爱吃的,而且还是她妈的拿手菜。
皇上怎么知道
“昨日你病糊涂了,说了梦话,朕碰巧听到了。”万俟谦为她解疑。
魏行知一手抓着被褥,一手捏着茶杯,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微微垂头,企图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
这世上,有几个位极人臣的能有这么大面儿让皇上听到自己说梦话,还记下来了这世间,怕是只有她魏行知一个吧
门外传来零碎的脚步声,万俟谦脸上的神色瞬间收敛。
木质的门被推开,秦常柏几人神色匆匆的赶过来,估计都是听傅莲子说魏行知已经醒了的事儿。
“阿知,阿知”周汉凑到跟前,上下打量了一下魏行知,又抓着她的胳膊伸了伸,摸了摸已经退热的额头,才谢天谢地的松了口气。
“总算是醒了,这冀州真不是什么好地方,才来了多久,不是大灾就是大病的。”他不满的嘟囔着。
万俟谦凤眼微敛,往后退了几步,默不作声。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马淮已经把他的身份告诉他了吧知道他是谁,当着他的面,还敢这么大胆,有意思。
魏行知余光斜睨了一眼万俟谦,掩唇轻咳了几声,“为民造福,荣幸之至。”
言外之意,你少说两句。
“劳大家惦念了,我没事,冀州的事情还没完,接下来还需要大家尽心尽力。”
似是想到了什么,魏行知苍白的脸色骤然一沉,“城关村的后事,处理的如何了”
众人面色瞬间犹豫不定。
魏行知眉头紧蹙,“是不是又出什么事儿了”
周汉打着哈哈笑了几声,抓着魏行知的胳膊道,“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也没什么事儿,城关村已经烧了,加上之前烧的尸体,一共一千五百六十三人其他村子也没有感染时疫的患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