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
此时书房里的气氛有点僵硬。
落地窗前, 真皮办公椅微侧,身穿黑色衬衫的段亦舟靠在椅背上,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与周身散发的阴沉气场形成对应, 只见他神情淡漠,垂眸看着手中这份去往国音乐学院做交换生的申请表。
出国
异地恋
新婚燕尔异地
儿子们都还没满月异地
“那个”骆颂燃见段亦舟拿着他的申请表看了足足十分钟,实在是觉得看得有点久,没忍住出声,谁知就被段亦舟的眼神看了过来。
“我还没看完。”段亦舟冷漠说道。
“”都十分钟了还没看完。
骆颂燃感觉到这男人身上的杀气,默默用手装作在嘴巴拉上拉链, 比了个ok表示好的我不说话, 然后乖巧的把手交握放在身前。
完了,段亦舟生气了,咋办。
哎他就说吧,肯定不会同意,老师还硬要把申请表跟推荐函都给他,这下好了, 老男人生气很难哄的啊。
安静的书房很快就响起纸张抖动的声音。
骆颂燃看见段亦舟的手渐渐收紧, 拿在手里的那张申请表发出纸张褶皱的声音,他后背有点发凉,下意识咽了咽口水“那个, 你先听我”
“你要去就去吧。”段亦舟面无表情丢下这么一句,把申请表放回桌面上, 扶着椅子站起身往书房外走去。
尽管很生气,但他还是尊重这张申请表,没有丢回桌面。
实际上,申请表的一角已经被揉烂。
骆颂燃“”
哦豁,段亦舟已经很生气很生气了。他也顾不得申请表有没有被揉烂的事情, 连忙追上段亦舟,谁知这男人走一步顶他两步,还故意走的那么快,于是他小跑上去。
“你先听我说嘛,我又没说我一定要出国读书,这不是哎哟”
结果就在他跑上去时段亦舟突然停下脚步,害他直接撞到段亦舟的脑袋,撞到了鼻子,那一瞬间门鼻子的酸痛沿着鼻梁直刺激着泪腺,他连忙捂住鼻子。
紧接着就感觉一道温热流到手掌心。
段亦舟也没想到这家伙撞到了他,后脑勺结结实实被撞上的刹那,他就大概能感觉到有多疼。果不其然,一转身就看见骆颂燃捂住鼻子,有血从手掌心流下来。
流鼻血了。
他眼神倏然一沉,立刻从口袋里拿出手帕,用手帕捏住骆颂燃的鼻梁“低下头。”
骆颂燃也没想到自己这么撞了一下就流鼻血,他没有动,任由段亦舟捏着鼻子,沾着血的那只手摊开,然后小声嘟囔道“腿长了不起,都不听我说的。”
兴许是被捏着鼻子,说话闷闷的,倒是听出几分委屈。
厕所里。
“捏着鼻子,我给你擦脸。”
“哦。”
段亦舟给骆颂燃处理着鼻血,看见还流不停的血紧拧着眉,拿起手边的冰袋冰敷在他的鼻梁上“以后在家里不要跑。”
骆颂燃侧眸看了他一眼“你腿那么长我不跑跟不上你,是你自己说过会在原地等我的。”
这句话让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段亦舟没有立刻回答,他甚至开始反省自己刚才为什么要那么的严肃,是他之前说的如果骆颂燃想要做的事情都尊重他,只要不触犯底线,出国读书并没有触犯什么底线。
但是呢,他的私欲在作祟。
他不想骆颂燃离开
他,就算只是一年,他都难以忍耐。
“是,我说过会在原地等你。”段亦舟拿开冰袋,捏住骆颂燃的下巴抬起来看了看鼻腔还有没有出血,发现止住才松了口气,他说“但我害怕你跑得太快我跟不上你。”
骆颂燃见这男人一脸淡然,仿佛没什么所谓那样,但他已经感觉到他的失落,突然的,他有种说不出的心情烦闷。
“段亦舟,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申请书拿给你吗”
“我知道,你是来告诉我你想出国。”
“你知道个屁。”
“”
骆颂燃冷不伶仃说了句,而后拂开段亦舟的手,侧身离开厕所往书房那里走,什么叫做他拿申请书给段亦舟看是来告诉他要出国,就不能是来问问意见吗
在段亦舟的心里他就像是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小孩,做事情不会先问过意见就去做的那种任性小孩。
而段亦舟总把所有年长者的压力压在身上,认为年长者就应该承担选择尊重,选择放手,让他自由。他都清楚,只是他似乎说过很多次段亦舟还是没有理解。
他倒宁愿段亦舟自私一点,不要再像之前那么傻,也没必要那么傻。
看来得要想个办法才行。
怎么感觉产后傻三年傻的是段亦舟呢
段亦舟看了眼落空的手,神色复杂的望着小祖宗离开的方向,怎么自己还气上了呢他才该生气吧。似乎很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那种患得患失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