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丽丽总不太好意思去看陶奶奶。
九十年代的风气没有以前那么守旧了,但未婚先孕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光彩事。
谢荣在亲妈面前游刃有余,她脸皮薄。
无所适从,乔丽丽默默地打量两个孩子。
一个两岁的俊秀男孩,一个两岁的漂亮女孩,坐在一起吃草莓,安静又乖巧,不哭也不闹。
一样的白净,一样的好看,真像龙凤胎。
乔丽丽看向自己的腹部,如果她怀的也是龙凤胎该多好,肯定也会像谢景渊、苏妙妙一样可爱。
谢荣注意到她好像很喜欢两个孩子,笑着哄苏妙妙“妙妙,这是乔阿姨。”
苏妙妙吃掉最后一口草莓,乖乖地喊人。
谢荣瞥眼明明才两岁却能神色冷淡的亲儿子,没有强求,免得儿子不肯开口,大人更没面子。
乔丽丽想,谢景渊肯定不喜欢她吧,后妈几乎等同于贬义词,哪怕小孩子也有所了解。
这么一来,她就更放不开了。
陶奶奶尽了待客之道,其他的就不管了,儿媳妇将来都不跟她一起住,她何必浪费口舌去熟悉。
吃过午饭,谢荣、乔丽丽携手离开了,留下几大包礼物,有孝敬长辈的,也有给孩子们的。
陶奶奶将两口子送出门,等门关上,她的笑容立即淡了下来。
都说爱屋及乌,现在她看儿子都不顺眼,对不会来事的儿媳妇更难有好印象。
视线一转,见苏妙妙打了个哈欠,陶奶奶又真心地笑了出来“妙妙困啦,走,奶奶哄你们去睡觉。”
谢荣总不回来,主卧那张大床就成了苏妙妙与谢景渊的午睡床。
陶奶奶先抱苏妙妙去洗手漱口,再把女娃娃往大床上一放。
很多孩子要大人哄睡,苏妙妙不用,稍有困意,她沾床就能睡着,甚至不需要是床,地毯、沙发、车座,哪她都能睡。
苏妙妙旁边还有一个小枕头,谢景渊自己爬过去,背对苏妙妙躺下。
陶奶奶坐在床边,目光慈爱又怜惜地看着他,轻声问“景渊喜欢乔阿姨吗”
谢景渊看着她,说“喜欢奶奶。”
乔丽丽于他而言,只是个不相干的人,包括谢荣,与他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短短四个字,陶奶奶差点哭出来。
“睡吧睡吧,妙妙都睡着了。”陶奶奶温柔地拍拍孙子的小肩膀。
谢景渊闭上眼睛。
陶奶奶在床边坐了十几分钟,确定孙子也睡熟了,她在床的三面床单下都塞两个抱枕,防着孩子们翻身掉在地上,然后放轻脚步走了出去。
没多久,客厅里传来陶奶奶与宋阿姨的谈话声,讨论谢荣与乔丽丽的婚事。
声音很轻,有些话都听不清楚。
谢景渊也没有刻意去分辨。
窗帘拉上了,只有下方有一线光亮。
爸爸,后妈。
父亲,继母。
上辈子的他,也是相似的亲缘淡薄。
生母早逝,父亲另娶续弦,他跟着祖母在乡下老家过,祖母病逝后,十岁的他入了清虚观。
父亲没有去寻过他,他也早与红尘做了了断,一心向道,斩妖除魔。
早就走过的路,再走一回,所见所遇的一切,皆是过眼云烟。
他只愿陶奶奶健康长寿。
谢景渊睡着了。
受限于小孩子的身体,这个午觉他睡了整整三个小时,醒来都是下午四点半了。
谢景渊坐了起来,往旁边看看,苏妙妙还睡得香甜,两只胳膊举在头顶,两条小腿叉开,被子早踢开了。
安市地处北方,这时候傍晚还有点凉。
谢景渊帮她盖好被子,爬下床,自己去了主卧的卫生间。
陶奶奶在客厅看电视,听到马桶冲水声,立即按了遥控器。
谢景渊踩在小凳子上洗了手,打开门,就见到了站在门口的陶奶奶。
“我们景渊真聪明,这么小就会自己上厕所了。”陶奶奶一脸骄傲,越发相信自家孙子是个智商过人的神童,才不是自闭症。
谢景渊垂着睫毛,安静的像个小哑巴。
陶奶奶习以为常,看向床上,见苏妙妙扭了扭,要醒了,就喊宋阿姨过来照顾。
不同于谢景渊的自力更生,苏妙妙已经被苏明安夫妻俩宠懒了,能不用自己做的,她绝不会浪费力气。
宋阿姨笑着帮苏妙妙洗脸梳头。
看起来她好像要照顾两个孩子,其实谢景渊早就独立了,只需要她帮忙洗衣服,工作太轻松的话,宋阿姨拿工资也拿的心虚,多个苏妙妙,她反而心里踏实。
苏妙妙长了一头浓密又柔软的头发,宋阿姨帮她扎了两个小丸子,戴上粉红色的蝴蝶发卡,就变得漂漂亮亮了。
时间还早,宋阿姨留在家里准备晚饭,陶奶奶一手牵一个孩子去了楼下。
温馨小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