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1)(2 / 2)

微微曲着,皮夹克上反射着光点。

安室透没有催他,只是将目光紧紧地锁住赤井,势必要从他嘴里挖出答案来。

赤井这样沉默了一会儿,开口的时候声音有点低哑,像是裹了沙砾般“我和她之间什么关系都不是。”

安室透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他满怀期望地从这个看起来在认真思索的fbi口中掏出些真话来,但还是落空了,显得相信fbi今天会说实话的他蠢透了。

他简直想当场冲那张脸上来一拳。

安室透率先走进病房。

赤井秀一还在病房外的走廊上,他倚着墙,阖上眼睛。

那张俊美的脸上泛着些疲倦和落寞,沉重的心思将眼角压出浅浅的纹路。

他们不是朋友,但也不是敌人,不算熟人,却也不是陌生人,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任何利益关系。

无法言说的联系中,还有很多、很多丛生的荆棘,阻隔着他们。

安室透心中还藏着关于小豆丁fran的疑惑,刚才因为赤井忽然闯进来而中断的思绪重新接上,他终于向弗岚问出了第一个试探性的问题。

认识的一个朋友想要自杀,但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他怕流出来的血很难清洁,还怕房子变成凶宅,怕吓到路人,你能出个主意吗

弗岚的目光落进他的眼睛里,看了他一会儿“哪有那么多借口,只是怕死而已,害怕没有生的机会。”

安室透的心脏再一次被攥住了,他有点控制不住情绪,站起来假装去关窗“太冷了,把窗关小一点吧。”

一个小时之前,安室透听完小豆丁的故事,问贝尔摩德“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贝尔摩德把烟从嘴里取下来,语气飘渺起来“波本,你无法体会。”

波本离开后,贝尔摩德倚在楼顶的栏杆上,女士烟的清甜味道在口中扩散。

贝尔摩德一直有自毁倾向,她是atx的实验体,那位先生的试药人,率先体会了永葆青春的感受,药物在前期阶段有着很多缺陷和副作用,然而和atx并列的激素实验分支下的9号实验,产生的副作用却比a药要强烈得多。

如果小白鼠有自我意识,它一定也会选择了结,但恐怕它也会害怕死去后没有再一次活着重新来过的机会。

贝尔摩德下楼后,熄灭烟头,戴上头盔,跨上摩托车,呼啸而过的风吹起她的一头金色长发。

安室透把窗户合上一点,弗岚对他说“麻烦你回去的时候把我的乌鸦带过来”,边说边比划,“把它骗到鸟食盆前吃饭,趁它进食的时候咔一声捏住就好了,手劲要小一点,别把它捏碎了。”

他低声应了一声,快步离开了。

正如贝尔摩德所说的,安室透的确不明白,但他莫名觉得不安,本该毫无波澜地冷静应付她,但现在却像卷携着白沫的海浪四下翻搅。

所以他逃走了,从这个他不明白的人面前逃走了。

过了一会儿,赤井秀一再度进入病房,把一块巧克力递给她。

她警惕“没放料吧”

他淡笑了一下,微微摇头“从一楼的自动贩卖机上带的。”

“谢谢”,她说。

巧克力对于她来说太甜了,但不妨碍她还是喜欢吃。

赤井看着她把巧克力铝箔包装纸拆开,双唇一合,将掰下来的一小块放进嘴里。他忽然凑过去,凑近她的脸,吻上她的唇。

她愣住了,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他微垂的睫毛在轻轻颤抖着。

她的肩上连带着肋骨那一带都有伤,他只能将手扶在她的腰上作为支点,他吻得很轻,但手上的力气却大了起来,掐住了她的腰间。他的舌头探进她的口中。

巧克力还未融化,冰冷的一块含在唇齿间,苦香的味道在交换着。

他不喜欢吃甜的,她不能吃甜的,正如他们之间漫山遍野的荆棘一样。

她眼睛里蓄起了生理性眼泪,被巧克力甜哭了。

他皱起眉头,忍着齁甜带来的不舒适感觉。

窗外风大了起来,刚才安室透轻轻合上的窗户又被风一下子吹开了。

赤井终于放开了那只掐在腰间的手,伸手把病床边的水杯递给她。

他的绿眸里没有了刚才的疲倦和落寞,流动着潺潺的明亮光点,喝了一口水后,看进她的双眼里去“现在你明白了吗”

刚才,安室透在走廊上的十分钟内。

他说白道卧底,莱茵

她说rhe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rhe,你不需要接近我,我会自投网罗。

她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我没有吃甜的能力。

赤井秀一去自动贩卖机上买巧克力的时候,他蹲下来从出口处取出巧克力,想如果等会她愿意忍受甜味的话,那么没有什么是不能克服的。

而他吻她的时候,她果然没有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