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白晃晃的灯光从街灯下穿行而过。
夜色里,德国雨蛙如细沙滑过纸面般穿过街道,车里黑暗的空间中,亮起屏幕的微光,将银发男子的脸部线条描摹出来
让她小心点,不要被警察逮到。
他睫毛扇了扇,冷哼了一声,然后拨通了某个号码。
麻烦精。
弗岚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她站起来,向面前头上还扎着绷带的诸伏高明警察微微欠身“我必须走了。”
坐在她旁边的诸伏景光伸出手拉住了她“弗岚。”
她低眸看向他,眼里的光冷漠极了“不要信任我,我没有同情心。”
一时之间有些沉默。
小酒桌上刚端来的茶碗蒸还冒着热气。
“我除了拿钱办事和替客户守口如瓶这两个优点以外,没有其他美德了。”
她离开后,站在居酒屋门口,在亮着的招牌旁边抬头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夜空。
“在等谁”诸伏高明跟出来,问道。
她没回答,过了大约半分钟,她昂了昂下巴“它来了。”
几个人抬起头,才注意到夜空里自远而近传来螺旋桨的气流声音,通体漆黑的直升机渐渐靠近。
柯南一惊,难道机上还有其他人吗
“遥控系统”,她解释道。
原来如此,这就是为什么无论她在哪里在做什么,都能很快到达救援现场的原因。
晚上的风有点凉,柯南打了个小小的寒颤,微妙的恐惧像影子一样滑过他的皮肤。
“我不想让你成为敌人”,赤井忽然出声道。
她转过头,直升机带来的气流吹动着她的头发,她看着他那双在夜雾里如孔雀石般翠绿的眼睛。
“与我无关”,她说。
直升机渐渐下降,声音大了起来。
赤井似乎又说了一句什么,但她没听清。
她顺着放下来的悬索往上一跃,离开了地面,如同一只轻盈的猫,和气流一起融合、消失在夜色里。
“最近有些不受控制”,穿着白大褂的女子把仪器恢复原状,摘下橡胶手套。
白大褂女子发色是天生的亚麻色,但不知为何掺杂了大半的银发,看上去像是挑染了银发了一样,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再正宗不过的白头发。
“ear,你问我我也不清楚”,弗岚坐起来,她伸手把黑色头发松松地在脑后扎起来。
名叫裴萝的亚麻银发白大褂女子嫌弃地看了一眼弗岚简单的马尾,洗了手后走过去“我来。”
亚麻银发女子把她的皮筋拆下,手指灵活地在黑发里穿行,重新扎了一遍。
“没什么区别”,弗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麻木地说道。
亚麻银发女子悄悄翻了个白眼。
“我去吃6号蛋挞了”,弗岚朝亚麻银发女子挥挥手。
“等一等,6号蛋挞是什么”裴萝叫住了她。
弗岚顿住脚步“是适合我的甜度,一个蛋挞大概放”她伸出手来,拇指和食指捻了捻,“大概那么多糖。”
裴萝嗤笑了一声“别把自己齁到,小鬼。”
亚麻银发女子关上实验室的门,大步离开了这里。
情感抽离实验,通过改变人体的激素水平改变人的情感认知,使本来有情绪变化的人渐渐从情绪中抽离,达到完全冷静、完全理智的状态。
实验品的理想状态是人形兵器。
当然,她负责的这个名叫弗岚的小家伙看起来并不像人形兵器,倒像是人形飞行器。
更接近理想状态的是另一个琴酒。
但是在某些方面,弗岚比琴酒的状态还是强了不少,更接近机器,比如她连愤怒的情绪都鲜少展现,比如她对原则的严格遵守连那位先生也无法动摇,再比如她的身体在味觉和痛觉上极度的敏感。
“ear”,有人在后面叫她,裴萝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那家伙肯定是来找她吃饭,顺便用琴酒拉踩一脚弗岚,不听不听不听不听,有什么好拉踩的,琴酒那个疯崽能好过她的乖崽吗
“大哥”,伏特加小心翼翼地叫醒在车后座小憩的琴酒。
银发男人睁开眼。
伏特加颤巍巍地指了指保时捷的安全系统面板“好像有情况,大哥。”
琴酒将双手从揣着的兜里抽出,坐直身体,微微往前探身。
今天不亮明天不亮、偏偏这个时候亮了的安全系统屏幕上赫然写着血红的大字s
“车又坏了”他简直要烦透这个系统了,但这是那位先生的好意,他又不能乱动。
伏特加刚要说话,琴酒不耐烦地打断,脊背重新往座椅上一靠“她会过来的。”
伏特加没声儿了。
他下车去察看到底这辆老来翻新的娇娇古董车哪里又出了问题,从发动机看到轮胎,愣是没看出一点东西来。
时间已经过去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