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习字。”虚灵开口,传出的是萧留年声音。
说是不偏帮,到底还是私下教导起来。
云繁认命般走到书案前,拿起笔,在虚灵的指点下,一边念一边学一边歪歪扭扭地写转眼天就慢慢亮了。
新的一天修行又开始。
早晨她和所有的入门弟子一起,在曙月峰学习,功课结束就到千仞峰。虽然约定过时辰,但在千仞师兄们的默许下,她都提早到千仞峰,在千手河里摔了站,站了摔,要练上许久。师兄们被她激起斗志,一时之间每到入夜时分,千仞峰的演武场上便弟子云集,尤其千手河里更是站满陪练的师兄们,倒将她衬得如同进了敖犬窝的兔子。
江锋到点才来,对于云繁在千手河修练之事,一反常态的睁只眼闭只眼,只每日起桩后对云繁更为严苛,惹得旁观的弟子皆不忍心。
不过三日时间,江锋针对云繁,苛待新弟子的流言传遍全山门,两人间的这场拉锯战成了七大主峰热议的话题。
苏长晏将此事报到他跟前时,换来他一声冷哼
“他们懂个屁。”
这年头,谁不知道当白脸舍得扮黑脸的,那才是真好。
云繁的名字,自然而然也被人记住,甚至比起慕渐惜来,风头更健,不过她每日课余时间都不在曙月峰,甚少与人为伍,倒越发让人好奇。云繁并不理会外界风云,心思全在浮沧步上。
修仙与修魔不同,讲究道法自然,她想尝试修仙,势必暂抛魔心,故她强迫自己遗忘过去所学,以白纸之心逐渐感受千手河中深海暗涌之势,随波而流,御浪而上,逐层而进,以领悟浮沧步的海势。
从能撑站一个呼吸的时间,到三个呼吸,再到片刻时间些微的进步,皆浸透每日锤炼。
如此这般,转眼三天时间过去。
虽然每夜都有萧留年虚灵指点,但他可不会替她抄写,五十二篇文章实实在在落在她身上,不能假手他人。
这功课若补不完,也没人会真和她计较,最多换来一顿责罚,但为了日后还能上千仞峰,云繁自然不能给江锋机会摆脱她。
翌日就要交功课,可五十二篇文章,还少一大半,她破天荒没在千仞峰逗留,早早回了曙月峰毓秀小舍。这是浮沧山给入门弟子安排的临时居所,一人一间房。
房间简陋,石床石案,别无其他。
云繁铺纸研墨,才刚写两页,就听敲门声轻轻响起。
门才开一道缝,越安和霍危就做贼似的钻进来,云繁眉心小蹙,看着霍危将怀里抱的一叠纸摆上她的案头。她随手翻翻,全是她和霍危抄的功课,厚厚一撂。
“云繁,这些你拿去应个急。”越安小声解释起来。
云繁唇角微勾,她可不记得自己和他们有这么深的交情,尤其是越安。
“都是越安姐和我晚上偷偷抄的。”霍危也拍拍胸脯道。
“谢谢你们。”云繁盖上那撂纸,欠身施礼,目光盈盈仿似被其所感。
越安忙扶住她,只道“谢什么,我们一起进的师门,又都”“同病相怜”被她咽下,转而道,“是该互相帮助,只是我能力有限,也只能帮到这里,你莫嫌弃才是。”
云繁按着那撂纸,郑重道“我会记在心上。”
越安微微一笑,与霍危告辞离去。
目送二人离去,云繁笑意不减,指尖轻弹,案上烛心飞出火星,顷刻就将那撂纸焚成灰烬。
翌日,天大亮。
早课还没结束,江锋果然又驾临曙月峰,一脸找碴的模样端坐高台,在众弟子行过礼后,才冷冷开口“三日已过,欠下的功课,该交了。”
云繁知道是在说自己,捧着早就准备好的一撂纸躬身奉上。
“七日功课,翻倍抄写,请江叔叔过目。”
江锋对“叔叔”这个称呼已经麻木,摆摆手,让身边的弟子上前接下。弟子清点纸张数量,朝他点头。江锋捋捋胡子,慢条斯理道“算你懂事”
话音未落,底下的弟子里就站出个青年来,道“弟子袁杰,有事呈禀峰主。云繁同门的功课之中,有他人笔墨。”
说话之间,袁杰望向站在人群里的越安与霍危,越安目光已慌。
这话一出,江锋脸色顿沉。
“你的功课,让他人代笔了”他质问云繁。
“没有,功课都是我自己写的。”云繁不慌不忙回答他,“要是江叔叔不信,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江锋朝身边的弟子示意,弟子似乎面有不忍地将那撂纸送到他面前,摊开
才翻了几页,江锋就将那撂纸打在地上“这写的什么鬼画符”
每张纸上就没有几个正经字,歪七扭八密密麻麻还真像浮沧的符箓。几道金光在纸上沿着字迹逐一描过,最后消失这笔迹出自一人之手,并未假手他人。
“萧留年每天教你,就教出这鬼德性”他忍不住骂道。
“师尊,小师妹才五岁。”他身边的弟子低声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