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从善如流,立刻就叫了一声“徐姐姐。”
乖乖巧巧的,简直就是个神仙弟弟。
徐重锦笑盈盈的应了一声。又问道“你叫什么”
一直叫他小孩儿,也该问问他叫什么名字了。
谁知小孩儿听了这话,却垂下了眼眸。面上的神情在烛光下看来很是落寞哀戚。
“我没有名字。我自小父母双亡,一个人到处流浪,早已不记得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
他确实没有名字。母亲和村里的人叫他怪物,后来遇到的人骂起他的时候要么叫他小杂种,要么就是其他带有侮辱性质的称呼。
徐重锦听了,心里又是一阵怜惜。
这小孩儿也太可怜了吧。
声音不由的放柔下来“不记得自己姓什么叫什么没关系,姓名只是个代号而已。”
还给他提议“你可以自己给自己取个名字啊。想个好听点儿的,或者威武大气点儿的,都可以。”
小孩儿摇了摇头“我没有念过书,想不出好点的,或是威武大气点的名字。”
他的声音低低的,如秋夜蜇虫鸣,要不凝神仔细听,只怕就会错过。
但这样也有个好处。他原就生了个如琉璃般的脆弱精致相貌,又身形清瘦见骨,再配上这样轻轻缓缓的声音,便会最大程度的激发起别人内心的怜惜和同情。
徐重锦果然中计。于是在小孩儿轻掀眼帘,微红着眼尾说着,徐姐姐博学,不如便麻烦徐姐姐为我取个名字时她立刻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只是随后她就发现想要取个能符合眼前这小孩儿的名字实在有点儿难。
总不能叫个什么诸如浩啊,毅啊,伟啊之类常见的吧跟这小孩儿的气质也太不搭了。
忽然想起今日她在路途中所见的青山如碧,山花欲燃的景致,灵光一闪间她就有了个想法。
“燃青”她兴致勃勃的说着,“往后你就叫燃青怎么样燃烧的燃,青色的青。”
再好听点儿的,或是再威武大气点儿的原谅她想不出来了。
燃青么
小孩儿起身站起,郑重其事的对徐重锦行了个大礼“燃青谢过徐姐姐赐名。”
搞的徐重锦都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
许是因着这个名字的缘故,接下来徐重锦觉得燃青和她又亲近了不少。
当然她也从燃青口中问不出来什么其他信息,知道他现年已经十二岁了。
听到这个徐重锦还大吃了一惊,因为她一直以为他才七八岁呢。
但随即她就明白了。应该是燃青前期过于营养不良,导致身体瘦瘦小小,才让她生了如此误会吧。
至于燃青,其实也从徐重锦这里问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
能告诉他其实自己是个修真人士之所以会偷溜下山是为了躲避书中给她安排的那个最后会取她性命,名叫周允的一个外门弟子么
所以在燃青委婉的问起凭空而出的光鞭和那些针线剪刀时,她只是歪了歪头,笑道“哦,那些其实都是我变的戏法。”
燃青眼睫微垂。
这是将他当成小孩儿来骗了。
不过没有关系,他总是会知道的。
随后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徐重锦就起身离开了。
这屋里就一张床铺,他们两个人要怎么睡所以早在她先前去楼下点饭菜的时候就找掌柜又另开了一间房。至于这间房,就留给燃青睡了。
徐重锦走后,燃青在桌旁又静坐了一会,然后上床睡觉。
其实这客栈里的床属实一般,被褥也并不见得很柔软,但是当燃青躺在上面的时候,还是觉得如同置身于云层中。
从小到大他睡过稻草堆,狭窄的条凳,凹凸不平的门板,甚至是阴森恐怖的乱葬岗,但还是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过。
还有
燃青转头,视线落在床侧衣架上搭着的那套浅青色的簇新衣裳。
这个名叫徐重锦的人今日给了他许多以前从未经历过的第一次。
她的来历也很神秘。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富有,而且很厉害。跟着她,说不定他以后也会变得很厉害。
厉害的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敢骂他,欺他。厉害的他足以让以前那些欺辱过他的人一一受到惩罚。
带着这样的期许,燃青闭目入睡。
次日当第一缕日光透窗而入时,他就起床穿衣。然后他走出房间,站在隔壁房间门前。
燃青不知道徐重锦现在有没有起床,若贸然敲门,只怕就会吵醒她。于是他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选择在门前静立,等徐重锦自己开门出来。
这一等就是日高树影斜,但他依然没有听到屋内有半点动静。
心中正在怀疑,就见有个伙计走上楼来。
看到燃青,他就说道“哦,原来你起来了啊。正好,隔壁屋的姑娘临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包东西,说等你醒来就交给你。”
燃青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