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瓜田里的喜讯很快传开。
整个桃溪村上空洋溢着喜悦振奋。
村民们本来以为这已经是天外之喜了,却没想到,还有第二波惊喜在等着他们。
桃溪村的西瓜大部分种在山地,集中在村子后边的山坡群。
摘瓜是个细致活,得轻摘轻放,而且中间还得要力气搬瓜抬瓜,所以西瓜田里干活的全是各家大人,小孩基本没带上来。
就怕娃儿们毛手毛脚,一不小心就把瓜磕了碰了弄裂了。
那可是一个能卖五毛的瓜,谁都不舍得糟蹋了。
干了一上午活,老大爷们累了就坐在地头边上歇会,也不回家,歇好了再接着干,至于午饭就由家里妇人们给送上来。
这样能省些功夫干更多活。
“我瞧着今年的西瓜长得不错,上手基本都有两斤多三斤一个,瓜纹也漂亮,这半天功夫下来,一个歪屁股的都没见着。”
老村长跟几个老兄弟坐一块,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老脸上皱纹舒展。
“我就说摘了一早上瓜,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以前一亩地里起码出几十个歪屁股瓜,今早我愣是一个没见着”旁边老大爷大手一拍,恍然大悟。
还有人道,“你们发现没有,这次的瓜,瓜纹均匀清晰不说,颜色跟往年也不大一样,瓜绿通透,看着跟玉似的”
“什么玉啊,人家那叫翡翠,绿翡翠”
“玉跟翡翠不是一样东西吗嗨呀你跟我较真这个做啥我想说的是咱今年的瓜长得好看漂亮”
老村长乐得不行,“有啥好争的反正是好事。地瓜那边都大丰收了,咱西瓜也不能差了”
旁边老大爷,“看你这话说得,都是自己种出来的东西,咋地还地瓜跟西瓜打一架整个输赢啊”
整个山坡顿时爆出一堂哄笑,飘得老远。
山坡中间的西瓜地里,编麻花辫的年轻女孩笑道,“瓜是长得好看了,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爸,要不咱开一个尝尝干活半天了,老渴了。”
这是陈建和女儿桃花。
陈建和正往箩筐里捡西瓜,闻言哼骂了句,“你就是嘴馋。”
顿了顿,“开两个,给老村长跟你几个叔公叔伯也尝尝。”
“好咧”
桃花应了声,从裤腰上取下便携小刀,捞了个西瓜直接开。
小刀子轻轻一划,西瓜就轻松裂开了,随着咔嚓脆响,一阵馋人的甜香从裂缝里飘出来。
等西瓜切开,露出里面的瓜囊,颜色是漂亮的丹红,瓜汁饱满流溢。
而瓜皮,只有薄薄一层
种了多年西瓜的老把式,一看就知道这是好瓜
陈建和几乎是立刻跑了过来,眼睛直勾勾盯着西瓜瞧。
不止他,地头边上的老农们也被吸引了过来,发出阵阵哗然声。
“这真是我们种的西瓜咋跟往年不一样啊”
他们地里可从没出过瓜皮这么薄的西瓜还有瓜囊的色泽、空气中四溢的瓜香
不一样,跟以前的全不一样
“快,尝尝味道”老村长一声催促,众人回神后纷纷拿起瓜瓣,迫不及待送进嘴里。
“”
片刻后,西瓜地里各家展开开瓜比赛。
又片刻,桃溪村迎来第二轮爆发式欢嚎。
“绝了这味道绝了吃完浑身暑气都散了”
“特别清甜吃过一口就停不下来”
“形容不出来有个词是怎么说的,对了,回味回味无穷还有念念不忘”
“我就说一句,咱对得起五毛一个的价了”
“哈哈哈哈”
这一天的桃溪村,到处是欢笑声。
在桃溪村人的记忆里,这是史无前例的。
以往桃溪村哪有这般景象
村里年纪最老的老人,印象里的桃溪村也是充斥压抑的,沉默苦寂的。
像一颗内里腐朽的老树,处处都是灰败,任凭在时光里如何挣扎,也只能看着叶子一片片掉光,最后慢慢枯死。
可是这一天,沿途所见里,桃溪村人的眼里都闪着光,亮得能把人刺痛。
那是希望。
从桃溪村人心里长出来的希望。
桃溪村这颗腐朽的老树,终于重新抽出了新绿枝丫。
溪中村。
跟桃溪村相邻,隔了七里地,村中境况却截然不同。
这里环水而卧,村子周围是大片大片稻田。
加上村长手里有路子,村民们种田之余兼种其他农副产品售卖,每年都能挣下不少余钱。
日子不说大富大贵,但是也自给自足。
比起穷得老鼠都要搬家的桃溪村,溪中村自有一股优越感。
村中最气派的砖瓦房里,村长王建中坐在躺椅上,一碟炒花生送酒,心情极好的哼着小调。
这几年挣了不少钱,加上带村民一块致富也积了不少威望,王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