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声,她停下诅咒,刚要开口,头顶落下如春风般温和的声音。
“你肩膀上”
许今今怔了一下问“我肩膀怎么了”
如春风般温和的声音迟疑了一下说出比恐怖故事更可怕的事“有蟑螂。”
短暂的沉默后,室内响起彻耳的尖叫声。
陆晏望着埋在他胸前的小脑袋,他垂下眼睫笑意一闪而过。
“快赶跑它,快点,求你了,我怕死了”
许今今隐约感觉到肩膀上有东西蠕动地爬过,她脸紧贴在陆晏怀里,动也不敢动。
陆晏视线落在她纤瘦的肩上,只有白色棉布旁浅蓝色的蕾丝花边,他抬手在上面拂了下,慢悠悠道“别怕,已经被我赶跑了。”
许今今手紧紧揪着他衬衫衣领,鼓起勇气才敢抬头,“真的”
她抬头的时候,挽着的头发从脑后散开,长发直落而下。
发丝从陆晏的手尖划走。
陆晏低头,望着在自己怀中人,圆圆的杏眼泪莹莹的,她只抬起眼睛,脸下半部还贴在他怀里,急促而还着灼意的呼吸轻一下重一下地落下来。
他眼眸变深,嗓音里带了一丝哑意“真的。”
许今今住到这里就一直被小强骚扰,她实在不想再一次在睡梦中被吓醒,她手又揪了揪,嗓音里带着哭音问“你可不可以再帮我检查一遍,要不然我不敢睡觉了。”
陆晏看着纤白的指尖无意落在他衬衣领口,柔软微凉的触感隐约从他脖颈传过来,他勾了下唇角回“可以。”
半小时后,陆晏从许今今家里出来,刚刚出门就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他往楼下看了一眼,一个中年男人正拎着一包水从楼梯走上来。
“是晏先生吗”
陆晏点头,“是我。”
男人拎着水笑了下说“不好意思,因为有事耽搁了,水送晚了。”
“没事。”陆晏将水接过来淡淡道。
“今天麻烦你了,要不然晚上我又该被蟑螂吓醒了。”
许今今站在站口位置,对着旁边的方向道谢。
陆晏看了她一眼,“不麻烦,举手之劳。”
许今今弯着唇角手摸到门把的位置,“那晚安。”
“晚安。”陆晏看着她将门关上后,转身。
当看到刚刚送水的男人正直勾勾地看着他身后位置,他目光一沉,问“还有事”
送水的男人干笑了声摇头,“没事。”
说完他走转身下楼。
陆晏看着人在楼道里消失后,他才拎着水开门进去。
只是当他进去之后,刚刚送水的男人又折回来,男人看了楼上一眼猥琐地笑了下,“这不是那天我差点撞到的那个瞎眼的妹子吗。”
“居然也住这里。”
陆晏那头进家后看了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他拿起手机,打开刚刚的直播会议,当看到会议置顶的公告会议期间,禁止因私事影响会议进程,违者扣除当月奖金。
他默了下正准备回条消息,下一秒几条消息一起蹦出来。
“陆总,您忙正事,会议不急。”
“陆总,您忙正事,会议不急加一”
“加二”
“加三”
陆晏“”
他没理这些消息直接退出,刚准备去洗澡,掌心里传来振动声。
看到屏幕上“李伯父”的备注,他手指划动,接通了电话。
“喂,是我。”
陆晏对着听筒淡声问道“李伯父,找我有事”
听筒那头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声音带了丝小心翼翼,“是这样的,你父亲想和你说几句,我现在给他手机。”
闻言,陆晏的脸色陡然一沉,还不及他开口,听筒那边的声音便传过来,“小晏,不要赶尽杀绝,你妹妹还生着病,你阿姨也进了医院,能不能给我留条生路。”
急切的声音落进陆晏耳中,他唇边缓缓升起一抹笑,只是这笑未达眼底,“怎么放,做生意本来就是弱肉强食,不是你教我的吗陆德明。”
“可是我是父亲,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
突然拨高的声音并未让陆晏神色变化,他轻笑了一声不紧不慢道“能不能,我说了算。”
“你这个冷血动物,连亲生父亲都要赶紧杀绝,你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你会有报应的。”
陆晏冷笑了一声,“报应你在说你自己吗”
“我诅咒你不管你用多少利益也换不会你想要的东西。”
歇斯底里的声音传来,陆晏摁断了电话。
他垂下眼,抬起手指解开衬衫扣子。
将衬衫从身上脱下来。
白炽灯光下,光线直直朝他身上落下来。
宽阔而平直的肩膀下是肌肉分明的背脊,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扭曲可怖的疤痕。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才缓步走向浴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