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派,一个中等偏上的普通门派。
我的门派在二十前最轰动的一件事,便是我的绝美大师姐被逐出师门,跟着声名狼藉的狂海妖刀跑路了。
师父气炸。
那年我才六岁,刚被师父捡回来,我第一次见到大师姐就惊呆了。
仙女啊。
皎若明月,熠熠生辉,大师姐的美貌不是锋锐逼人的艳光,而是月光那样清柔。
如今我还会想着,如果我是男子,定当要娶这样的大师姐,照顾她一生一世,捧在手心里呵护。
师父栽培大师姐有多用心温柔,培养我就有多潦草凶残。
然而,大师姐死了。
“好姐姐,你还没说你的大师姐怎么死的呀。”
“就是,快点说。”
“堂堂苍山孤狼,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把玩着手中的白瓷酒杯,我斜眼瞧着围在周遭的风尘男色,苦笑道“别瞎叫,孤狼说得我像硬汉子,我可是弱女子,说起来,到底是谁给我取的名号,烦死了。”
“一剑挑翻魔教绝杀门的弱女子我可不信。”
妩媚又英气的头牌拂过我的手,将我手中酒杯拿过,他的手指挠过我的下颌,逗弄却不下流,若即若离。
头牌就是头牌,从不做让我反感的事情,很会点到即止。
这里是采风馆,里面清一色美男子,是女人寻欢作乐的地方,整个洛城只此一院,听说是背靠三王爷的。
我每次做了任务回来路过,就会休息个一两天,点了他们陪我聊天解闷。
不管头牌许慕有多忙,我来时,他都会过来晃一圈。
也没什么,不过是曾经有男人抢他,我顺手帮了个忙。采风馆只接女客,但也有喜好特殊的男人,位高权重,功夫卓绝,不陪不行。
我看许慕与许多男宠不太一样,总有一股清高劲儿,装得再会伺候人,也难掩这气质。私底下问过,要不要我给他赎身。
许慕当时笑着说,你要是赎了我,就要负责一辈子。
我想了想,将银票收回去了,许慕也不恼,只是拍拍我的头。
心情好的时候,又或者不好的时候,我都会说我的大师姐。搞得这些男伴都以为我爱慕我的大师姐。
大师姐是我的美学启蒙,当年我被师父领进门,就是大师姐带着我,然而时光不过短短一年。
如果她没有喜欢上师父的仇敌,如今也该是新任掌门了。
又美又强又温柔,拐走大师姐的家伙真是太幸福了。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师父他老人家自己不娶媳妇,还不准大师姐找个俊男,对方就算是仇敌,好歹是狂海妖刀,名头响当当的。
唉,师父再冥顽不灵,到底是我再生父母般的人,我又哪能忤逆他。我只能偷偷地去找大师姐的仇人,这些年来都没什么线索。
难道师父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大师姐了吗。
想到这里,我叹口气,许慕斟满酒,递送到我面前,“你若叹气,不如多饮几杯。”
我打发着摆手,“既然你很忙就不用照顾我了,还有这些哥哥弟弟陪着呢。”
许慕“你今日格外忧愁,我怕他们应付不了。”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搞得我像什么洪水猛兽,一脚踩在旁边小哥的凳子上,我挑眉。
“我从来都是买醉不买睡,我还怕我亏了,你犯不着担心自己的人。”
“你是习武之人,苍山孤狼,这些哥哥弟弟陪不动。上回你喝醉,一掌打翻阿柳,老板娘可心疼死了。”
“我不记得了。”
“你打杀的人太多,自然不记得这些小事。”
“嘁,既然关心兄弟,你舍己为人呗。”
“不巧,今天确实忙,倒是来了个新人,还没接过客。”
“你刚刚还说哥哥弟弟陪不动,新人更是笨手笨脚,我不要。”
“是你喜欢的款,有点凶的小花猫哦,当真不看”
许慕带着笑意的眼眸温润有神,还当真激起了我的一丝好奇,我喜欢什么口味,我自己都不清楚,他如何知道。
挥退了揉肩扇风弹琴奏曲的男人们,我好整以暇地坐等新人。
门外的脚步声停了,我懒散地喊了声,“进呗,还要我给你开门吗。”
“砰”
门被一脚踹开,我瞪着眼,看着这粗犷地进门方式,视线从下至上,然后惊住。
“大师姐”
可能喝多头昏耳热了,这一下的冲击,让我站起来,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对视中,少年冷着脸,率先发声,不悦道。
“瞎了你狗眼,叫谁大师姐”
“啊。”
我清醒了。
少年半束发,刘海微卷,衣衫略有些凌乱,腰带都没系好,臃肿的华服看不出他身形的胖瘦。是偏向女客喜欢的华丽打扮,却有些不伦不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