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他就知道,殿下没那么容易放心。所以,前日午后,殿下将他召过去,让他今晚乔装成护卫,陪着顾凭一同前去时,他也就想着,那去就去呗。
但是,他真的没想到,殿下居然自己也要假扮成顾凭的侍卫
堂堂秦王,给人做护卫
护卫
这要是传出去,这要是传出去
传到那些朝中老臣耳朵里,殿下以后还怎么以威服人
想到这里,赵长起的脸更皱巴了。
马车徐徐行过三条街。
赵长起轻咳一声“大人,萧兰坊到了。”
顾凭下了车,赵长起走上前,将花帖交给一个美婢。
那美婢屈身一礼,柔声道“请郎君随我来。”
她带着顾凭一行人走进了园子。
这园子,真应了那句话虽由人作,宛自天开。
叠石廊亭的每一处,都精美得如同画笔描摹,但又自然得宛如上苍造化而生。
走着走着,顾凭察觉到了一丝古怪。
这美婢带他们走的小道,虽然看起来平平常常,但好像是暗合了堪舆之术。
顾凭以前待在秦王府后院的时候,看过一些兵法书籍,陈晏也曾指点过他几句。所以他对古今阵法算是有所了解。
这个园子,竟有点像是前朝一个著名的由九宫八卦和五行生克演化出来的阵法。
只是那阵法早已失传,只留下了残阵图。
这园子的布局,像是它的变阵。
顾凭微微转过眼,对上陈晏的目光。
目光一对,他就知道,陈晏也看出来了。
这个萧兰坊,居然在自己的园子里布了一个阵
顾凭想,也不知道这个阵是谁布下的。要么是萧兰坊幕后的主人自己便是个易学大家,要么是他能请得动一个当世罕有的易学高手。
无论是哪一种,这个人的来头都不可小觑。
前面,领路的少女分花拂柳,一边时不时同顾凭介绍一两句坊内的景致。
大约走了一刻钟的功夫,他们出了廊道。
眼前骤然一亮,无数盏灯火散落在流水叠石上,那时明时暗的灯火璀璨却不灼眼,放眼望去,真的像银河坠落。配上那时隐时现的流水声,还有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洞箫缠绵幽幽的调子,直给人一种如登天上的飘渺感。简直是不似人间。
领路的美貌少女停住步子,缓缓转过身。
星子般的灯火下,她的柔嫩的身姿和靡丽的容貌,完全地展现在顾凭面前。
这是一个罕见的美人。
对上顾凭的目光,那少女长睫动了动,忽然向他走近了一步“郎君可要更衣”
更衣
她的笑容浅浅,那意思却不容错辨。
还没等顾凭说话,那少女伸手柔柔地攀上了他的左臂,身子软若无骨地倚了上来。
她勾起顾凭的手腕,将它带到自己纤细得不堪一握的腰肢上,软软地道“郎君是第一次来这儿吧,实则从郎君踏入萧兰坊的第一步起,每一个郎君看见的人,都是你的。”
她轻若耳语地道“我也是。”
“郎君想要么想要多久都行,想怎么玩都可以。”
说着这么直白的话,她的眼神却是无比的纯洁,那双含水又含情的眸子,就那样盈盈欲滴地注视着顾凭。
顾凭道“不必。”
说完,他抽回了自己的手。
不远处,几双眼睛紧紧地注视着他们。
一个人低声道“这人面对清娘,目光连动都不曾动一下。莫非他好的是男色”
实际上,像清娘这样的姿色风情,虽说是很出众,但是对那些见惯了美色的大权贵来说,见到她不为所动也是正常。只是据这些人所查,顾凭不过是一个富商,并不是那些习惯了被绝色美人环绕的世家子弟。所以,他们很自然地就向别的方向怀疑了。
一人道“再换几个人去试试。这人风姿当世罕见,清娘逊他远矣,他看不上也是正常。”
“男女都派去一些。无论用什么法子,必须要把此人网罗进我们手里”
几人齐声低应道“是”
顾凭走进了阁楼。
刚一进去,他的眼角就跳了跳。
实在是,这房内或站或卧,有七八个美人。而且是有男有女,各具特色的倾城美人。
如果是把刚才那个给他们引路的少女放在这些人身边,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能把她衬成萤火。
顾凭知道,这些人,都是冲着他来的。
冲他来的,倒也没什么。他今晚过来,本来就是想等着萧兰坊做点什么。
但是,陈晏也在啊
刚才,那个引路少女往他身上靠的时候,他就注意到,陈晏的手背已经绷紧了。
陈晏的性子,这些人不清楚,他却不能更清楚了。说真的,这天底下,很多人见过的活人,都还不如陈晏见过的死人多。对陈晏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