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给的。”
无关价值,无关内容,而是一个珍贵的纪念。
蒋麓简短道“抱歉。”
他们突然都说不出话了。
客厅里安静到落了一根针都听得见,是种让人不安的僵硬。
少年像是要付出很多力量去对抗一种焦躁,但最后还是抬起头,直视对面的苏沉。
“有些事情,我还没有学会。”
第一次苏沉送他风筝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陌生的茫然。
蒋麓的家庭环境里,父亲不在,母亲舅舅都忙碌不停,助理常常像快递员一样送来许多礼物,但那些东西和肥皂拖鞋一样,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他收下那一只风筝时,在脑海里努力搜刮着对等的回应。
也许应该拥抱一下或者握手
最后只说了句先欠着,算是记了个账。
“苏沉,我很在意你。”蒋麓注视着他,有些自嘲道“可能我不算个合格的朋友,有时候也只是看着很酷。”
他停顿了很久,有点别扭又很认真地补了一句。
“下次荡秋千叫我。”
苏沉心想棉姐你是什么小天才。
麓哥居然主动说这些了诶跟你猜的一模一样
他试探道“那以后你可以多找我玩吗。”
“嗯。”
“我游戏输了不能嫌弃我菜。”
“嗯。”
苏沉还想趁火打劫,蒋麓黑着脸敲了敲剧本。
“对台词了。”
苏沉习惯性听话拿剧本,书页都翻开了,又偷偷瞄他。
蒋麓叹了口气“还有什么”
“我想喝冰牛奶。”
少年剧本一放,起身给他拿去了。
苏沉骤然尝到甜头,终于感觉有被哥哥宠到。
学会了谢谢姐姐
第二天他们起了个早,凌晨五点就开始化妆弄头套,预备着一直从早上拍到晚上。
吵架是个力气活,单是剧本便来来回回改了十几趟,每句话被编剧们来回推敲着改,演员还得一字不错地顺下来。
吵十分钟,台词大概就有一两千字,哪里要话赶话,哪里要打断抢白,哪里要被对方的话噎到,哪里情绪必须要爆发,全都得在表演的时候错落有序地呈现出来。
先前吃披萨的时候苏沉已经在惦记着这场戏,今天临上场前感觉颇像是要期中考,紧张到手心都有点发汗。
他来来回回捋了很多次,昨天走位和模拟也都还算顺利,但就怕导演不给过。
化妆师瞧出点什么,笑道“小陛下今天有点紧张”
“我怕吵得不好。”
“那有什么,想着对方欠你好多钱不还呗,”化妆师给他勾着眼线,热情鼓励道“理直气壮点拿出气势来”
镜头一布置,元锦已落座龙椅,召少将军姬龄前来觐见。
一人即将大婚,一人依旧孤寡,聊起来话不投机。
姬龄好事将近,说话时都脸带笑意,但仍旧牵挂着一件旧事。
他一直知道,元锦根本没有瘸。
第一次是逃亡时元锦受伤,姬龄帮他扎针止血,意外探到双腿经脉一如常人,气血运转平稳,全无病疾之象。
之后再如何观察试探,答案也全都一样。
姬龄虽然忠君,但这一年来同样把他当作朋友。
一句话在嘴边停留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咽下。
“陛下何苦呢。”
元锦倏然抬眸,声音冷了下来。
“你僭越了。”
姬龄仍看着他的眼睛,倔了起来。
“陛下,如今四处有人值守,臣等亦将死忠不叛。”
“倘若得以病愈,自由行走”
元锦抄起手中热茶盏猛掷而去,破声喝道“放肆”
姬龄没有躲,被打得额上多了道红痕,滚烫茶水落在袍间,此刻还冒着热气。
“你真的想这样吗”他反问道“你自己不觉得痛苦吗”
元锦怒意更甚,按着桌子道“你在揣测朕”
“我不敢揣测皇帝。”姬龄盯着他的眼睛“但我为我的兄弟感到担心。”
“我会为他难过,为他两肋插刀。”
“我不想看见他像个废人一样整日坐在轮椅上,哪怕今后还有任何暗杀,也不值得”
“什么值得”元锦怒极反笑“你好大的口气”
他反手又抄起一本书册,直直掷到他的面前,响到啪的一声。
“滚出去”
“滚”
“卡”
导演摆摆手,示意剧务收拾下现场,换碗茶水重新拍。
苏沉回过神来,知道这场没有过,快步过去看蒋麓脸上有没有伤势。
“哥”他小声道“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再凶一点。”蒋麓任他伸手揉额头,叹气指导“就当你是气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