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提笔已身在扬州,饮过一盏绿杨春,咥过一箸虾子面,疲劳缓,红潮休,然身底心间无不想念。
君可感同身受,盼我归否
出门在外不方便燃香,寄来的素笺上只有墨水味,项明章已经攒了一沓信,捏着最新的这一张反复看,甚至低头嗅闻。
他烟都不怎么抽,却被沈若臻的一封信逼成了瘾君子。
写信时在扬州,寄信需要一天,项明章盘算着时间,沈若臻办完事如果尽快回来,坐火车两个小时左右就到了。
手机响,念谁来谁,项明章立刻接通。
沈若臻温柔道“明章”
躁动的神经被抚平,转瞬更加心痒,项明章问“什么时候回来”
沈若臻正要说这个“不好意思,计划有变。”
项明章道“怎么了”
沈若臻说“办完事,我准备绕路去一趟宁波。”
秋天了,沈作润的忌日将近。项明章压下私情“你自己去,还是和姚老太太一道”
“我自己。”沈若臻回答,“先去寺里给姚管家上香,再去墓园,我想为我母亲也安置一方墓。”
项明章说“好,我知道了。”
沈若臻抱歉道“一切办妥,我要迟两日回去。”
挂线前,项明章说“没关系,我等你。”
沈若臻买了一早的车票,让助理先回去了,第二天独自乘火车到宁波。
出站飘着小雨,路面潮湿,他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远郊的寺庙。
天公不作美,也不是假期,游客屈指可数,沈若臻下了车,山脚笼着一片朦胧烟雨,他没带伞,倒是轻装上阵。
刚走了一截,他抬手拂拭大衣上的水珠,扬手顿在半空。
几米之外,通往寺庙的石阶前,项明章撑着雨伞望向他,不知等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