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辈的血脉之情都给你了。”
项明章神色落寞“可项珑毕竟是我爸。”
楚识琛保持着缄默,闻言不禁侧目,项明章说话时低垂着眼睫,嗓音沙哑,英俊的面孔透出几分失意。
可他从项明章的眼尾窥探,惊觉目光凉薄,根本没有一丝温情。
伦叔说“你也到成家立业的年纪了,等结了婚就不会纠结上一辈的感情了。”
唐伯伯活跃气氛“是啊,你什么时候娶老婆”
项明章笑了一声,玩笑道“今年来不及了,明年吧。”
众人一笑置之,寿宴的事情就算翻篇了,项明章敬大家,一饮而尽,酒液流向胃部,额角隐隐泛起青筋。
他松开杯子,环抱双臂向后挨住椅背。
楚识琛又夹了一颗荔枝,吃完扭脸,见项明章鬓角的碎发有些泛潮,薄唇紧抿半晌没有说话了。
桌上将要冷场,楚识琛望向一位董事,说“王副总,祝贺您喜添孙女。”
王副总心情大好,笑着说“多谢,你是明章的助理真是一表人才,性子也很沉稳啊。”
楚识琛回答“您谬赞了,我姓楚,是项先生的秘书。”
伦叔问“你父亲是不是楚喆”
楚识琛点点头,接着说“项董的寿宴没办好,项先生一直耿耿于怀,下一次一定办得喜恰祥和,尽力周到。”
伦叔眼睛一亮“喜恰祥和,难道你听戏”
楚识琛故意用了这个词,那天寿宴结束清点贺礼,伦叔送的是一本绝版戏谱,项行昭字都不认得了,送这个恐怕是自己喜欢。
伦叔大名“郝伦”,满族人,据说是八旗后代,“喜恰祥和”是宫廷祝寿的承应戏,他一定知道。
楚识琛顺势请教,桌上的话题再次展开了。
渐渐由闲趣聊回了公事,有人问项樾近况如何,楚识琛提了一下历信银行的项目。
任何公司都不离开和银行合作,老项樾是做贸易的,从渡口海运发家,跟银行打了几辈子交道。
方伯伯资历最老,回忆某一次周转出问题,开玩笑说,当时恨不得去抢银行了。
一阵哄笑,谁说了一句“现在发达了,过去银行没有电子系统,人们怎么过来的”
楚识琛轻巧接腔“人工做嘛,现在系统也是人做的。”
“哦对。”有人又说,“但那时候没办法转账吧,来回取现金真是麻烦,有转账支票了吗”
楚识琛道“那时候叫过账,本质差不多,两方交易不用现金,在甲银行签票写下数额,甲银行和乙银行核对账户无误,就办成了。”
项明章犹如一头累极的狮子,收敛爪牙安静地待在一旁,听楚识琛替他应酬。
明明是第一次正面接触,可楚识琛清楚每一位董事的名字,了解喜好,甚至知晓谁家刚生了孩子。
楚识琛端坐桌边谈笑风生,典故信手拈来,措辞不俗。问候客套,每一句拿捏有度,态度不卑。数次话锋暗转,始终把控着话题,思路不乱。
项明章本来只是“听”,逐渐侧过脸,视线中楚识琛言笑晏晏,游刃有余,唯一的不足之处是顾不上吃东西。
盘中一小片莹白汁水,陈皮荔枝冻转来,楚识琛拿起筷子,这时旁人问话,他对答之间恰好错过。
项明章用力按在胃部的手掌移开,袭来一阵疼痛,他伸手把水晶盘转了回来。
楚识琛没有察觉,夹走一颗咬了一口,身旁,项明章的嗓音沉沉的,问“你喜欢吃荔枝”
楚识琛扭头,这是他们进入包厢后的唯一对话,他“嗯”了一声。
一场陈皮宴宾主尽兴,结束后项明章送一众董事离开,等人差不多走尽了,他站在酒店门口,风一吹,涔涔冷汗浸湿了衬衫背后。
楚识琛签完单出来,饭局上就瞧出项明章不对劲,问“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项明章的脸色透出酒后罕有的苍白,但表情很镇定,车来了,说“没事,先上车吧。”
楚识琛绕到另一边坐进车里,空间封闭车厢狭窄,项明章沉重的呼吸声异常分明,连司机都忍不住回过头观察。
项明章惯会伪装,撸了一把头发,扯出个混不吝的笑容“走啊。”
司机见过类似状况,说“项先生,您是不是胃病犯了”
项明章从瑞士赶回来,休息不足,时差加上长途飞行,十几个钟头没胃口吃东西,晚上被白酒一灌,胃部的痛感越来越强烈。
他催促道“开车。”
司机问“要不要送您去医院”
项明章没了耐性“废什么话,回公寓。”
楚识琛一路没吭声,到波曼嘉公寓,他展开大衣给项明章披上,遮住背后的汗湿,问“用不用送你上楼”
他习惯了礼数周全,但依照项明章逞强的个性,一定装作云淡风轻地拒绝。
不料,项明章说“用。”
楚识琛“”
司机挤眉弄眼地求助“楚秘书,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