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凝重,楚太太问“怎么了呀”
沈若臻轻展眉峰,回答“没什么,有些惋惜罢了。”
“儿子,你别闹了。”楚太太说,“当初是你软磨硬泡要卖的,威胁我不答应就在国外自杀,你现在又惋惜”
沈若臻无奈道“抱歉。”
楚太太马上心软了,格局都宽了“这些年亦思不景气,卖掉也好,项樾是行业顶尖,没准儿能把它盘活呢。而且项明章看着彬彬有礼,其实很吃得开,有本事的,以后交给他去烦啦。”
沈若臻脑中浮现出项明章的冷漠模样,怎么,二十一世纪重新定义“彬彬有礼”了
只怕是那位项先生有一颗玲珑心,装惯了大尾巴狼。
身体完全康复后,沈若臻出院了。
踏出医院的那一刻,对他而言,是在迈进一个新的世界。
楚家的别墅坐落在江岸以西,楚父过世,楚识琛这几年在国外,家里全是女眷,因此内外打理得十分雅致。
大门早早敞开迎接,沈若臻下了车,在楚太太的陪同下步行穿过花园。庭前立着两个人,年长的是唐姨,相当于家里的大总管,年轻的秀姐负责其余杂务。
回家的第一餐很丰盛,冷盘热盘铺张了十几道,沈若臻向来谨慎,楚太太夹给他的一定吃,摆在面前的选择吃,应该不会出错。
吃过午饭,他被带到了楚识琛的卧房。
房间墙上喷绘着一幅暗黑色调的巨大画作,混乱的线条下画的是一个吐着舌头的摇滚青年,沈若臻问“这是我画的吗”
唐姨笑道“你哪有这水平,买的。”
沈若臻细细地参观,边柜上摆着一张相框,他看见了楚识琛的照片。
那张脸,真的和他十足相似。
沈若臻退出房间,他不想动楚识琛的东西,不想霸占楚识琛的屋子,不想让属于楚识琛的痕迹被覆盖。
他坚持搬进了一间客房,空置许久,冷冷清清的,墙边放着一架蒙尘的施坦威钢琴。
唐姨拿来一只收纳盒,里面是为他准备的电子产品,有两只手机、两副耳机和充电器。
“出事后新买的,号码换了,一只当备用。”唐姨说,“充足电了,没开机。”
沈若臻见楚太太用过手机,问“这个东西每个人都要有”
唐姨“当然了,现在没手机谁活得下去。尤其是你这样的,随身携带,及时打电话求救,以后少去没信号的地方。”
沈若臻点头答应,拿着手机端详了一会儿,无奈地去找楚识绘。
转院之后,楚识绘只去看过他一次,是被楚母硬拉去的。今天回来,楚识绘等到吃午饭才下楼,一句话也没对他说过。
从少数的交谈里能感觉到,楚识绘对楚识琛没多少感情,甚至称得上讨厌。
敲开门,沈若臻学楚太太的称呼,问“小绘,这个怎么打开”
楚识绘第一次听亲大哥叫她“小绘”,反应了好几秒“你不会连手机都忘了怎么用吧”
沈若臻坦然道“我不记得,可以请你教我吗”
楚识绘又愣了几秒,这个“请”字从对方嘴里说出来,实属罕见。
整个下午,沈若臻学会开机、设置、使用各种功能,深深折服于现代科技。楚识绘也被他的谦逊好学所迷惑,短暂地忘了亲大哥的本性。
过去两天,项樾通信的园区内。
负责a架构的小组做了项目的场景搭建,项明章看过给了反馈,从研发中心出来回办公大楼。
经过景观湖,一池游动的黄秋翠磷光闪闪,项明章停下欣赏。
助理特意找来,说“项先生,您在这儿啊。”
项明章道“叫人捞几条活泛的,送到缦庄。”
“好的。”助理应下,报告正事,“楚家刚联系过,说楚识琛前两天出院了。”
项明章听说确实是失忆,漫不经心地问“现在怎么样了”
助理说“他回家玩了三天手机。”
项明章“”
助理忍着笑“楚太太问您周末有没有空,想邀您一起吃顿饭。”
出事以来,楚家光是处理赔偿就一脑袋官司,压新闻也费了不少力,项明章清楚李藏秋分身乏术,因此签约后的商业交接一直拖着。
倒不是他体贴,项樾大鱼吃小鱼,吃相急一点不免被诟病“侵吞”,缓这一时半刻就成了宽容大量,谁也不会嫌弃好名声。
现在尘埃落定,项明章希望公事公办,尽快走程序,不想浪费时间私下拉扯,跟楚家联络虚无缥缈的感情。
秘书问“那帮您回掉”
突然,项明章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十分钟前,沈若臻正在练习打字速度,楚太太告诉他向项明章邀约未果,让他再联系一下,以表诚意。
沈若臻思忖片刻,发送了人生中第一条短信。
项明章看着注明“楚识琛”的号码,出事后楚家给的,随手一存互没联络过。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