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锁眉头,满脸是汗,
淡金色的睫毛颤抖着,眼睛睁开一条缝。
浑浑噩噩,恍恍惚惚,只感觉天旋地转,浑身无力。
天堂还是地狱
耳边响着电子仪器的滴答声,呼哧呼哧的气囊挤压声,金属撞击的叮铛声响。
我已经死了么
剧烈的痛楚袭来,
上背部,大腿、小腹、左胁,手臂,
疼痛是如此的真实且强烈,令人深刻的认识到,自己还活着。
活着,就是受苦。
睁开眼睛,模糊地看到用手术钳固定的蓝色棉布单子,后面闪亮晃眼的东西似乎是无影灯。
呼吸起来相当奇怪,空气没有通过嘴或者鼻腔,就好像自己的肺脏被人扥了出来。
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气管被切开了,塑料管子插进脖子里,一旁的全自动呼吸机正在有节奏地工作。
是医院,手术室。
那滴答声,是电子监护仪发出的,能感受到粘贴在胸前的感应器,心跳的波形图映射在床单上。
至此,终于搞清了自己的处境。
我没死,但伤的很重。
又是一阵剧痛袭来,感觉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在胸腔里游弋,浑身肌肉紧绷与之对抗,身旁有人说道
“病人醒了。”
“怎么搞的剂量弄错了”
“并没有弄错,是她太强壮,块头太大,抗药性太强了。”
“女人也能浑身肌肉,企业战士的身体可真是猛,这种伤,一般人早特么嗝儿屁了。”
“麻醉师,再给她来一针,手术还得俩小时,可别把这美女给疼死了。”
“心跳29,强心针快拿过来”
“血压怎么又低了护士快去血库拿两袋b型血来”
“心跳暂停,除颤器最大功率,123,电击”
“启动体外循环泵,血压,心跳恢复正常,血氧含量99。”
“实习医生帮我擦擦汗,挺过来了,护士,外面还有人么。”
“她的战友都坐在长椅上等着呢,我可不愿告诉他们坏消息。”
“坚强的姑娘,我老公要是命也这么硬就好了,害得我一个人还贷款,拉扯孩子长大。”
“主任,您辛苦了。”
“手术继续,取出弹片,切除烧伤的组织。”
一片嘈杂声中,患者再度陷入昏迷。
天旋地转,仿佛掉入了宇宙边缘的黑洞,只感觉无尽的空虚寂静。
这里是梦境,时间回到童年。
金发小女孩儿行走在夕阳照射的沙滩上,海浪哗哗响着,脚下的砂砾呈现诡异的血红色,
鞋子不知怎么的磨破了,脚趾一阵阵的抽痛。
不远处有一幢小破屋,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放下编织中的毛衣,面色慈祥,正在朝她招手。
“外婆”
她脱下鞋子提在手里,迈开大步疾走,然后奔跑起来,身后留下一串血脚印,扑进了老人的怀抱。
“小希,你真淘气,鞋子都裂开了。”
“抱歉,我和男孩子们踢足球弄的。”
“足球太野蛮了,你应该玩些女孩子的游戏,鞋子给我,外婆帮你补好。”
她抓着老人的围裙痛哭
“我想您了这次,咱们再也不分开”
“傻孩子,别哭鼻子了,看看烤箱,里面有你最爱吃的蛋挞。”
不知过了多久,又被疼醒了,
西格德莉法大口大口地呼吸,眼眶里充盈着热泪,不知什么时候,呼吸机管子已经被拔了出去。
这次显然是换了个更宽敞的房间,
蓝色床单与无影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白色铝质天花板,
光线是柔和的自然光,消防探头的小红灯有些调皮地一闪一闪。
手臂像是绑了哑铃,似有千钧之重,肌肉麻木酸痛,费了好大力气才抬起来看一眼,
手腕上绑着病人信息辨识卡,白色区域写着她的名字和病床号,还有一大串输液管子与电子传感器,胳膊肘以上缠着厚厚的白布绷带。
不知是麻醉药的副作用还是怎么的,耳边不断出现了幻听,
电子监护器的滴答声突然消失了,
枪声,炮声,爆炸声,哭嚎和惨叫声纷至沓来,灵魂都被震得稀碎。
她想起来了,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贫瘠荒地上的一处军事要塞里,
在友军的援护下,她深入要塞内部,杀出一条血路,
终于,进入豪华的办公室,墙上挂着毒蝎的旗帜,坐在桌前的人戴着大檐帽,脑满肠肥,胸前挂满勋章,这便是恶贯满盈的军阀头子谢菲尔德。
大胖子吓得发抖,提出要花钱消灾,可她根本不理会,坚持要给他戴上手铐。
对方企图掏枪反抗,她掐住粗壮的脖子,直到对方咽了气才松开,随后把那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