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却压根不再提合同的事了。
“那边答应会妥善解决你父亲的事情,你注意点跟家里联系吧,相信今天就会有个结果。关于合同的事情,你也不用太着急,回家慢慢考虑。等到你父亲的事情彻底解决,你也想清楚了,再答复我吧。”
说罢,程煜招了招手,准备喊服务员来结账。
倒不是程煜矫情,不想把周大铜的许诺告诉谭午廉,而是周大铜答应归答应了,但具体能做到怎样,还得看最终的结果。
万一事情发生了一些变化,程煜这边先承诺了谭午廉,反倒会为人诟病。
服务员过来之后,谭午廉单纯是客套一下的说“要不我来买单吧。”
管路闻言,顿时一摸额头,心说你这孩子还真是单纯啊。
而程煜果然也没让管路失望,他点了点头,说“也好,权当是为你父亲的事情谢谢我吧。”
说罢,程煜拔腿就走。
谭午廉则有点懵,他真的纯粹就是客气一下,原本想着这么大的两个老板不可能让自己一个穷学生买单,可没想到,程煜竟然争都不争一下。
不过话已出口,谭午廉还是买了单,虽然只有不到一百元,但谭午廉还是感到有些心疼。
看着桌上还没喝完的可乐,谭午廉又重新坐了下来,反正都花了钱,怎么也得多坐会儿。来吴东三年了,他还没舍得进过一次咖啡厅呢。
干脆拿出一本书,谭午廉在咖啡馆里复习了起来,逐渐平静下来之后,他想起程煜最后那句话,突然就觉得,如果不是自己父亲的事情真的解决了,想必程煜也不会这么坦然的让他买单。
周大铜也是一愣,刚才虽然说得好,但谁能知道真的这么巧啊。
而且那个人,居然就是矿上前段时间出事的那个人。
这件事,周大铜当然是知道的。
国家现在对于煤炭企业的监控是相当严格的,也正因如此,谭午廉父亲的那件事才会做出这样的处理。
没别的,矿场只是想彻底撇清工伤的嫌疑,不想因为安全事故问题而导致矿场被审查。
原本这件事已经算是被按下去了,可没想到今天在程煜这里却被旧事重提。
因此,周大铜考虑了一下,问道“程大少希望我们怎么处理这件事”
程煜笑了笑,说“周先生言重了,这是你们公司的事情,我一个外人并没有任何干预的想法。只是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这么巧,周先生刚才又说可以给些照顾。所以我才会帮忙问一问。周先生千万别误会,我没有任何兴师问罪的意思,纯粹只是觉得这家人也挺可怜的,关键是即便康复之后也已经失去了这份工作。所以,我想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周先生之前给我的承诺还算不算数。”
程煜也很精,他虽然话里话外并没有任何干涉的想法,但也着重提到了周大铜的“承诺”。
其实周大铜之前只不过是客气的说法,但现在,程煜这么一强调,还真就成了某种承诺了。
而周大铜在听完程煜的话之后,也明白了,程煜并不是要帮对方出头,只是想让那个人能在康复之后回到他们公司工作。
这就不是什么大事了,反正提拔一个人对周大铜来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之前之所以要取消劳动合同,完全是不想因为这份合同而负上后续的责任。
现在既然程煜都帮着开口了,周大铜也乐得卖程煜一个人情,尤其是程煜不断强调“承诺”这两个字的前提下。
“呵呵,我既然跟程大少说过,那当然会算数,我周大铜从来就不是说话不算的人。您呐说的是谭小树吧,我一会儿就跟矿里打招呼,让他们跟谭小树重新签订一份劳动合同。他现在不方便工作,就在家继续养伤。什么时候痊愈,随时可以回到矿里来。他的情况呢,我也算是知道,发生坍塌事件的时候是下班时间,我们已经为他出了医疗费用。另外呢,矿里还打算近段时间去探望一下他,不管如何,这个事故还是在我们矿附近发生的么。虽然原则上这并非我们的责任,但我们还是想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予以一些经济上的援助。养伤期间呢,就先发六成的薪水,当然,这会按照新合同工段长的职务去发放。等到他能够回来上班,再发放全额的薪水。程大少,您呐觉得如何”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依旧撇清了全部责任,但也等于是卖给了程煜一个大大的人情。
程煜并不关心这些,他关心的,只是这样的结果,是否能让谭午廉痛下决心,心甘情愿的跟自己签下那份为期长则一年短则半年的实习合同。
而且,他也并不觉得自己因为这件事欠了周大铜什么人情。
卖人情和送人情是两码事。
后者,是无欲无求,纯粹想要向对方表达自己的善意。
而前者,则是有着利益诉求的。
如果不是因为周大铜很希望借助程煜的公司帮他进行投资,他也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把这个人情送给程煜。
既然跟利益有关,程煜当然不会觉得自己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