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的学生,没有当今女君的同意,便不能进去读书。
并且也不许将这些帝王权术交给旁人。
很显然,这叫阿妘的小姑娘是知法犯法,然后旁边这个老师白邺是不知者无罪。
阿妘咬咬牙,虽然她很想和阿妩妹妹一起读书,但是她还是不希望她因此受到母皇的责难。
因此,白邺考虑半晌,便先进去安排好了里面学生的课业,随后又出来。
刚要跟俩小孩讲学,冷不丁从背后窜过来一阵阴凉凉的视线。
这是什么
白邺转身一看,便瞧见那高高在上的女君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一瞬间,三人都像是个呆头呆脑的小狗一般
“见过陛下母皇。”
女君端详半晌,仔细观察三人脸上的表情,三个人竟然是如出一辙的可怜巴巴。
好家伙,毕竟两个娃虽有嫡庶之别,但到底都还是自己的女儿,在加上这白邺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干脆就同意了他的请求算了
“行了行了,从今之后,南妩和阿妘一同去国子监上课。”
就是在这样的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三代君主同青史留名三朝元老的太傅在一处。
云缚安的头昏昏沉沉,好半天才醒来,外面已然是中夜了。
“独活。”云缚安嗓音嘶哑,平淡地话语听着想让人哭。
独活片刻不离地照顾云缚安,根本不曾离开过,只要云缚安一喊,很快便能反应过来
“小姐何事”
云缚安浑身有些冷意“再帮我盖一床被子吧。”
独活听话,不多时便拿来一床被子
“小姐,热了我就再帮你拿开。”
云缚安淡淡道“我还没见先生最后一面呢等明天太阳起来了,就把我喊起来。”
宫中规矩,不可停灵,即使有南妩下的命令,大多数人还是会遵照旧例。
独活也不愿白邺在这复杂的宫中停留这么久的时日
“那扶灵的人”
云缚安翻了个身,将头蒙过去
“我和沈雪宴。”
沈雪宴算是白邺生前很爱护的学生了,况且白邺也不会拒绝云缚安的提议。
“就这样吧。”
云缚安喃喃道,随即将自己裹成一个大包子。
外面的雨越发大了,简直可以用风雨飘摇来形容。
独活毫无睡意,靠在廊柱上赏雨。
原来夜晚下雨的云,也会有这么多变化,整个皇宫明明那么多人,却显得阴冷有寂静。
这是为何呢
独活缓缓蹲下身子,眼眸微阖“雨真大啊。”
一道黑色的身影落下,即使动作再轻,也能溅出不少的水花来,这个动静已经算是大的了。
独活不可能毫无发觉,于是她抬起头,眼前这人龙章凤姿,年纪轻轻,像是个故人。
那人果真拉下了帷帽,面容果真是熟悉的。
他的靴子踩在地上,留下个湿润的水迹
“独活。”
独活摇摇晃晃起身行礼“独活无状,见过四公子。”
“你家主子睡了吗”那人似乎有些懊悔,但是他却腾不出一点时辰来瞧瞧看看,暴雨没日没夜地下,他的心慌了。
所以他要来亲眼看看,才能稳定下自己的心来。
来人正是陆谪。
他浑身还飘着外面雨水的雾气来的匆忙。,
似乎还带了点不可或闻的血腥气。
独活轻声道“主子刚睡下,您要进去看,只怕得煨暖了才能过去。”
“今天雨凉,应该的。”陆谪眼神落了一二分无感情在她身上,“带我先去偏殿吧,引了炭火吗”
本来只是秋天,还到不了用炭火的时候,但是近来雨水多,烘干衣物倒是需要的多。
陆谪在偏殿整个人都快被闷出汗来,这才觉得浑身的寒气去了些。
这才肯踏进主殿。
主殿有点清冷,独活已经上前撤去了一床被子。
现在就处于青黄不接,冷暖不自知的这种情况。
云缚安的容颜没有更多的变化,应当是变得更好看了,但是又好像变得脆弱了,整个人散发着让人心生怜惜的破碎气质。
天上的月色很惨淡,惨淡地照在了不知谁的脸上。
陆谪一靠近,便觉得被一股恬淡地味道开始扩散,从他的鼻尖,一直萦绕在他的身边。
云缚安的身上便也交缠着兰芷的味道。
她在梦中感觉到一股子热量的靠近,让云缚安的内心自觉十分舒适。
似乎就连心口上的那些疼痛,面对上如此温暖,好像都有所缓解了。
陆谪看着怀里如同小猫一般温润的小姑娘,心里感到格外的镇定和安逸,上一次见面,是好久好久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久到他都要忘记了。
那天是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