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历三十六年七月廿二。
东夷向元国递交了降书,愿意和亲一位公主,此后百年,东夷同元国不起战事。
元国皇帝大喜,立刻便下了诏书,待武安侯回京之日,便是加封一等国公之时。
云缚安自然知道了这消息,心里自是十分开心。
一为云蕤归家,而则是云家得了民心。
这些日子,云缚安闭门未出,云家所有人都行事低调。
目的就是为了让云家避世,让其他的世家官宦找不出一丝错漏出来。
这是好,却又不好。
想必云蕤在军中的呼声一日高过一日,而天下之主是天子,是上京九五之尊。
是皇帝陛下。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怎么会有皇帝心安理得任由百姓推崇这位有兵权声望的一等国公呢
最好的方式,就是等阿翁回来,能交兵权。
云家闭门修身,皇帝定然是早有耳闻的。
他拿云家无可奈何。
这场战役,无声地打响,若是说对抗其他臣民,不如说是对抗当今天子。
唯有改朝换代放能留云家一席之地。
云缚安题字的手有些不稳,一个万事胜意,却在“胜”字上面洇了墨。
绿萼在旁边伺候,见此便道
“小姐无心写字,不如让大小姐带着您出去走走”
云缚安放下笔,歪头瞧绿萼“罢了,就我们两人,去街上走走,想来也没有什么事情。”
自从上次云怀战死沙场后,云缚安回了云家,皇帝便下了一道旨意。
说是云家云缚安修习礼仪不错,不必再进宫了。
也算那元帝识相在,知她再在皇宫再多待些时日,宁静的后宫都得被她搅得永无安宁之日。
上京自然是热闹的,人来人往,摩肩接踵。
小摊小贩,酒楼茶馆,漂亮的物件琳琅满目。
这些美好的光景,全是用鲜血与生命换来了。
云缚安垂眸,她的自由,也是大伯用死换回来吧
突然,一个老瘸子走的匆忙,不小心撞上了云缚安,云缚安的肩膀一阵疼痛。
“小姐”独活立刻就扶住了云缚安。
那疯瘸子倒在地上,只知痴傻一般地笑。
后面又官兵追过来,倒在地上的他也不跑,浑身的味道熏天,衣衫褴褛,不知多少日没洗澡了。
头发也打成了结,只有一双眼睛,虽然尽显老态,却也依然明亮。
抬眼便将云缚安的面容收入眼下。
虽是秋天,依然暑热不可减。
后面官兵刚赶过来,便瞧见这一副乱糟糟的模样,便凶狠地道
“闲杂人等该敢阻拦公务还不速速离开。”
独活直接将令牌扔到那统领的脸上“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那统领刚要生气,猛地仔细瞧了令牌,镂空雕刻,是块沉甸甸的金铸令牌。
从繁复花纹来看,便是出自宫中三事局。
再辨认上面雕刻的字毓灵郡主。
竟然是当今陛下亲封的毓灵郡主。
“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郡主恕罪。”那统领连忙带着身后跟着的人哗啦啦一片就跪下来。
云缚安只觉得晦气“还不快滚”
“那这人”那统领还要犹豫。
这老疯子平白无故冲撞了贵人,倒叫他来承担了,若不打死,怎能解他心中之恨
独活眼睛一横,那统领带着身后的一干官兵,马不停蹄地滚了。
那瘸腿的老疯子定眼观察了云缚安,眼睛里带着些许趣味,瞧见那官兵走了之后,才起身拉住云缚安的手腕。
谁知道独活直接将剑拔了出来刺向那瘸腿老疯子。
那人心中一凛,运转内力躲过轻而易举。
甚至觉得兴趣来了,竟然跟这独活过了好些招数。
只是不知为何,云缚安瞧着这打斗来往的过程,倒像是那老疯子单方面碾压独活。
独活的每一招他都能轻松躲过,甚至在下一招会完全还给独活。
会将其中的不足补好之后,完完全全地还给独活。
甚至独活能在其中学到不少经验。
云缚安半阖眼,眼神流转,靠在堂柱旁边仔细瞧着。
此人武学造诣是她目前见过的人之中绝对算的上厉害的了。
又何必受那群宵小的欺侮
他的目的是什么
一场交手停止。
独活头上已经出了细汗,身上还有一些地方,被剑气割破了的伤痕。
却依然坚定地,站在云缚安的身前,再次做出打斗姿势。
她虽不敌,却愿意为小姐争取一线生机。
老疯子似乎很是欣赏独活,并没有再战的意思。
云缚安将手放在独活的肩上“没事了,你在我身后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