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轻松背着红鸟,带着一身伤走过来的时候,却并没有任何的违和感,反而亲近得像是一个人。
京茶背上的红鸟带着劫后余生的兴奋,在向池翊音招手,表示他们的汇合。
却听“啪”一声。
京茶一巴掌拍在红鸟身上,恶声恶气的道“别来回动小心掉下去。”
“你当这里是外面吗,镜宫里把力量阈值压得这么低,为了能好好战斗我都没有修复伤口,你要是乱动扯到了我的伤,我就把你扔下去”
京茶放狠话到一半,就自己踹到了路上的碎石崴到了脚,立刻扯到了受伤流血的肌肉和伤口,顿时“嘶”的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
可他根本没有像自己威胁红鸟那样扔了对方,反倒伸手颠了颠红鸟,将自己背上有些下滑的红鸟重新背了回去,不让对方有摔下来的可能。
除此之外,他一声不吭,闷头走到黎司君身边。
他不傻,看出来了黎司君是池翊音选定的同伴的同时,也看出来了属于黎司君的强大力量。
如果他的力量已经被压制,不足以保护红鸟和池翊音,那最起码,他需要在危机再次来临之前将他们托付到另外一位能够负责战斗的人手里,保护他们的安全。
京茶想得很好。
但京茶后背上趴着的红鸟,却忽然觉得自己脊背凉飕飕的,像是被大型猛兽盯上了那般恐怖。
红鸟立刻缩了缩脖子,原本说着的话戛然而止,惊恐的顺着视线反向看去,就看到了黎司君看着自己杀人般的冰冷视线。
红鸟
他什么时候惹这位大佬了吗,他怎么没有印象
黎司君“啧。”
解决了银河的问题,没想到还能半路杀出两个王母娘娘来,啧。
黎司君身上超低的气压,终于让京茶慢了半拍意识到了什么。
他迟疑着抬头,视线在池翊音和黎司君之间打转,努力回想起在自己走过来之前,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和言行举止。
“我们”
京茶犹豫着问“我们打扰你们互诉衷肠了吗”
池翊音“”
红鸟连忙惊恐捂嘴京茶,拼命向池翊音摆手否定“不是不是没有这兔崽子什么都没说,刚才是兔子在说话,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他偷偷拧着京茶的软肉,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道“祖宗诶你没看见大佬正追妻上头呢吗反倒是池哥还是铁石心肠没有动心,你就别在这当灯泡了,赶紧走”
他家这祖宗是真的懂语言艺术
一句话得罪两个不能得罪的人,真是不知道他到底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傻
京茶眨了眨眼睛,好奇的视线在池翊音两人间转了好几圈,终于恍然大悟,随即转身就想走。
“站住。”
池翊音假笑,漫不经心的声音听起来如此恐怖“去哪啊”
京茶我就该是个哑巴,做个只会唧唧唧的兔崽子,也好过现在说错一句话被三面夹击
京茶努力挤出一个怎么看都不真诚的笑容,绞尽脑汁给自己找理由撤退。
“红鸟说他要上厕所我背他去旁边,池翊音你不用管我们,哈,哈哈”
“舍近求远干什么”
池翊音冷笑,抬手一指脚下深渊“直接跳下去,保证没有人看到你上,厕,所。”
在红鸟看过来的惊恐目光中,池翊音皮笑肉不笑补了一句“这样最快。不仅是厕所,下一次人生都会很快到来。”
红鸟“”
他赶紧一拍京茶肩膀,京茶立刻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窜了出去,两人以前所未有的默契一起向前冲去,眨眼之间就已经远在视野尽头。
“池哥我们在上面水晶宫等你”
只有红鸟被风拉长了的声音,还散落在空气中。
而没有了碍事的人之后,镜宫中再次恢复了安静,又只剩下了池翊音两人。
黎司君主动向前一步,没有再多给池翊音准备和思考的时间,轻笑着问道“刚才音音想要对我说的话,是什么”
池翊音抿了抿唇。
一鼓作气,再而衰。
他第一次果决的想要告诉黎司君的话,已经在气势被打散了之后,再难以酝酿,没有了刚才的杀伐果敢。
池翊音就像是从未收到过礼物的孩子,忽然间被人塞了只柔软毛绒的玩具在怀里,它太易碎,远非池翊音认知和习惯的势均力敌,刀光剑影。
于是,他连手脚都变得迟疑,不知道应该如何对待怀中的柔软,难得从理智的间歇中浮现出一点暖意,不忍心破坏。
他可以在赌桌上与庞大无数倍的敌人豪赌而面不改色,可以独自走进黑暗毫无畏惧,他能识破谎言,更能饰演谎言。
所有人间的力量,他都熟知。
可当“敌人”不是用理性,而是用真切发自灵魂的情感来对峙
池翊音忽然就不想要毁掉它了。
在黎司君认真的注视中,池翊音慢慢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