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中揪出一只兔子耳朵,然后,一只毛茸茸的黑兔子就这样被慢慢拽了出来。
它甚至还蹬了蹬脚,一副悬空不适应的可怜巴巴模样。
京茶拎着它抖了抖,可怜的兔子就晕车一样张开了嘴,“哇”的吐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在那东西落地之后,体积迅速膨胀,竟然变成了一个孩童大小的模样,远远比京茶手里的兔子更大。
池翊音“你这兔子,到底还有多少作用。连这种东西都吞,真是辛苦它了。”
兔子眼泪汪汪一蹬腿唧
京茶慷慨的摆了摆手“不辛苦”
兔子你肯定不辛苦啊唧
众人的视线都被兔子吐出来的那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事实上,在场的只有京茶不知道那是什么。
而无论是池翊音还是斯凯,他们都很清楚,这丑陋一团的怪物,就是遍布在高塔监狱和小巷里的石像鬼。
只不过,这一只石像鬼身上沾满了兔子唾液,黏嗒嗒的不说,还像是失去了所有“生命”,不再像之前追在小巷里时那样凶残。
池翊音也难得有机会能够长时间注视着石像鬼,试图从它这张狰狞的脸上找出些什么。
看着看着,池翊音的眉头慢慢皱紧。
丑陋的怪物它还存在于哪里
如果以人的脸作为基础进行反向更改,让把它变得更加丑陋,抽搐,狰狞的地方全都反向修饰到初始状态,那会变成什么
变成人。
池翊音忽然想起刚刚带他们穿过小巷的大汉所说的话。
那些工厂里的女工,都在恶魔上身之后,变得丑陋,像怪物一样。
那如果,它再更加狰狞并且雕像化,那不就是石像鬼
但,怎么会
副本里追杀玩家,帮助权贵迫害底层人民的生命,本来应该保护城市,最终却只保护了权贵们利益的石像鬼,竟然是被权贵们害死的女工
池翊音愕然。
而听到他的想法,红鸟和斯凯也都异口同声的脱口而出“不可能”
红鸟赶紧走过去摇晃京茶,让他说得更详细一点。
比如这些石像鬼的来源,为什么会出现在酒馆等等。
但找到了池翊音的京茶就像是找到了母亲的乖崽,顿时安心的放松下来,在还没有清醒的酒精刺激下逐渐入睡。
本来应该被他搀扶着的斯凯,现在也变成了他的人肉靠垫,被他搀着手靠在身边呼呼大睡。
京茶甚至还蹭了蹭斯凯,给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角度。
斯凯一头雾水“”
红鸟“”
呸没有心的小祖宗,白瞎他之前那么称赞依赖他了
他叹了口气,向池翊音道“没道理这些石像鬼就是那些死去的女工啊,如果它们真的曾经是被压榨的最底层,那为什么石像鬼还会如此帮助权贵,甚至听从治安官的的话攻击酒馆”
“酒馆那些人中,很多都是被伤害死亡的女工们剩下的家属吧。如果它们是女工,岂不是自相残杀”
在情绪有些崩溃后一直安静的斯凯,也没有错漏过两人的对话。
他静静听着,然后在红鸟话音落下后,却摇头反驳道“不是如果说那些石像鬼,来源于曾经生活在汤珈城里的人的话,我的倒是觉得有道理。”
池翊音挑眉,用眼神示意斯凯解释。
“池先生也看到了的,那条小巷。”
斯凯眼神清明,在同伴有困难的时候,就迅速从他本身的低落情绪里抽离出来,努力打起精神,找回从前那个b级玩家的风采。
小巷里,是一片黑暗。
而斯凯在那里“活”了三年,见过的死亡比河边的沙子都多,在麻木的同时,也想清了很多之前忽略掉的细节。
比如,为什么小巷对治安官怀有敌意,却是那些无家可归孩子们的庇护所。
“如果它本身就与底层有关的话,那就说得通了。”
斯凯道“即便它现在是石像鬼,但它曾经身为人的记忆应该多少还有存留,这使得它们在本能的保护小巷里的孩子们,女工们死亡的时候年纪都不大,最小的也只是十岁,最大也不过刚成年。”
“工厂里高危的工作,以及贵族们人为的残酷淘汰,就注定这些女工或不长久。她们死亡时的年龄,恰好与小巷中那些孩子们相仿。”
池翊音自然而然的接着道“而人是会对与自己有相似经历的其他人,产生怜悯情绪,甚至会愿意帮一把的。”
比如,小巷对那些孩子们所做的。
而池翊音也想起来,之前在神殿的时候,那些石像鬼畏缩不前,害怕神像的模样。
如果它们生前是以“恶魔”之名,被教堂的人杀死的话,那就说得通了。
死亡的恐惧被刻进了它们的本能反应中,让它们对与神有关的一切都十足恐惧,不敢靠近。
但当池翊音进入小巷,就相当于进入了“女工”们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