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剑意的落下,在刹那间如同沸腾了一样,雨水纠缠着大风和河水,天师都难以描摹这般的景象。
它甚至称得上骇然,却又足够的惊心动魄。
“好强”
“这样的力量下去,怕不是天都能捅出一个窟窿来”
“这就是请符人吗”
太强了,如果是这样的力量,景江河应该能覆灭了吧
所有人的心中都开始祈祷,哪怕明知道祈祷并没有用,但他们还是祈祷着,因为这样的力量,已经跟他们这些普通天师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了。
但事实上,就算是参与杀阵的三人,此刻力量耗尽的他们也只能枯坐在原地,等待着一个奇迹发生。
“陈鬼王,你可一定要成功啊”
“清淮,加油啊。”
“师弟,可别叫师姐失望啊。”
甚至哪怕是远在外地的选罡真人,也有所感悟地遥望向禹城的天地,他这个徒弟自小艰难,这个劫难,该是早些过去了。
更甚至是远在雪场,与环境处达成合作的陈清渊,都狠狠心悸了一下,几乎是刹那间,他就有所感知般望向了禹城的方向。
清淮,不会出事了吗
但事实上,陈清淮还活着来着,剑意来得非常及时,哪怕再晚来一点,可能他现在就不在河底,而是在河底的阴曹地府了。
只是他的情况,实在称不上好。
不过跟蛟龙一比,他的情况还是要稍微好上那么些许的。
汇聚了四样顶级宝物力量的一击,再加上他手上的天地灵符,就算是真龙在此,恐怕也消受不了这么一击,更何况还是假龙了。
这一剑下来,蛟龙浑身都溢出鲜血来,头顶本来就有裂缝的蛟角更是齐根断裂,气机一散,藏身护心鳞中的却周立刻抢占机会,夺回了身体的主导权。
母亲,这回,是我赢了。
景江河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力量在节节溃散,它尝试着去挽回,可根本抵不上流逝的速度,更甚至因为却周抢回了身体的控制权,最后它连杀死请符人的力量都没有了。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却周,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居然帮请符人都不帮我
却周却笑开了,他可太高兴了,确实,他帮请符人没有任何好处,可只要母亲能去死,就是有坏处,他也愿意去干。
母亲,安息吧,你这辈子,都成不了龙的。
对于蛟来说,这就是天底下最恶毒的诅咒了,特别是对于母蛟而言,是它完全无法接受的事情。
可即便它无法接受,也阻止不了自己迅速溃散的力量。
不不不我不接受
景江河上的波澜依旧很大,风雨也依旧很大,就连黑沉的天空也依旧很低,但母蛟的声音却越来越弱,直到杀阵耗尽最后一丝力量,她的声音也消失了。
或者说,她早该在四千年前就消失了,现在总算是拨乱反正了。
却周也是强弩之末,见到母亲终于没了,心气一散,直接跟只长虫似地坠在了软烂的河床上。
巧合的是,他旁边刚好是呼吸微弱的陈清淮。
请符人,你快死了。
“嗯,我已经不是请符人了,我叫陈清淮。”
“澄”清淮啊,他这名字该死的跟治水有缘呐,都怪垃圾亲爹不会取名字,呸。
蛟龙从来不会特意去记人类的名字,但现在却周记住了
陈清淮,吾也要死了。
一人一蛟相顾无言,水波荡漾间,气氛倒是出乎意料的和谐。
“死还要死在这里,真是不甘心呢。”
可惜他已经没有了上岸的力气,至于蛟龙却周,陈清淮艰难地挪了挪脖子,看着简直比他还要惨上三倍,蛟角都没了,已经是一条残疾蛟了。
吾也是。他甚至有些想念龙门山底下的锁龙井。
而就在一人一蛟排排躺准备等死的时候,陈清淮胸口忽然有一抹光亮透了出来,甚至这抹光亮越来越清晰,叫人根本忽视不得。
你
陈清淮艰难低头的瞬间,那抹光亮就直接从他胸口的衣服拉链里蹦了出来,啪叽一下,砸在了隔壁蛟龙已经没有鳞片的尾巴上。
蛟龙痛得弹了一下,不过很快又落在了河床之上。
唔,一定很痛吧。
这是什么
陈清淮仔细想了想,他来赴战时,身上可揣了太多宝贝了,现在他濒临死亡,脑子实在有些不太好使。不过看到古朴的书脊,他立刻就想了起来。
“判官册啊,你居然还在。”
大概这次没说是判官副册,小书灵没有再气愤地砸人,而是在河水中翻滚了两下,似乎是在权衡什么,它甚至还飞去看了一眼旁边的残疾蛟一眼,然后周身幽蓝色的灵光闪动,一下子就直接冲到了陈清淮的左手里。
左手怎么又是左手
陈清淮晕过去之前,脑袋里全是这个问题。
这一夜经历了太多的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