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启行气呼呼地说“你果然没放在心上,是很早没有梦到连贯性的故事了,但国庆之后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做梦,没什么重点,就有一点很奇怪。”
“哪里奇怪了”
陆启行忍不住拖着凳子坐过来“就咱们禹城那条景江河啊,我好像梦到它炸了,然后从那之后,就再也没做过梦了。”
陈清淮本来悠闲的神情瞬间一凛“什么炸了”
“景江河啊。”
“你确定是景江河,而不是景山大桥”
“有什么区别吗”陆启行不太懂,“这两不是一体的吗”
“那还是有区别的,你先说是怎么炸的,我再告诉你区别在哪里。”
陆启行却觉得很奇怪“二哥你连你自己在梦里不存在都不在乎,怎么突然对景江河这么在意难不成,景江河和你有关系”
“呸呸呸,小毛孩子童言无忌景江河跟我有个屁关系不想说拉倒。”这破弟弟咒他呢,景江河那玩意儿谁沾上谁倒霉。
“诶,别这样嘛,我说给你听就是了。”
陆启行其实已经不太记得那个梦了,最近他累得根本不做梦,反正梦里的世界光怪陆离,炸条河算什么啊,醒来起床有更可怕的试卷场在等着他呢。
可他以为自己记不得了,说起来却头头是道,就像是昨天晚上新做的梦一样清晰。
“我就记得是晚上,什么日期无从知晓,但那是一个很黑的晚上,没有月亮,我在梦里半夜惊醒,不对,应该说是被外面的动静吵醒的,梦里我住得离景江河很近,又是高楼层,拉开落地窗帘,就直接看到了水柱冲到夜空中的景江河,不吹不黑,那水花溅起来遮天蔽日,我根本看不清其他的东西,就所有的河水都反重力地倒悬着,禹城就像被黑水浸润了一样,遮天蔽日的水,我当时站在落地窗边,整个吓住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醒了。”陆启行忍不住说,他这一回忆,那种清晰的世界末日感又忍不住涌上了他的心头,
“那水感觉就像是东海龙王水淹陈塘关一样,大禹十过家门不入都治不了那种,当时我就感觉水汽都戳我鼻孔里了,明明我站在高楼上,却依旧有种被水淹没、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这语文用词,一看最近就没少做试卷。
“那你为什么说景江河炸了不应该说景江河发疯发狂了吗”
“因为有爆炸声啊,此起彼伏的,我在梦里听得一清二楚”
陈清淮忍不住伸手拧住冤种弟弟的头“就你还在梦里听得一清二楚,行了,说的跟克苏鲁怪物袭击人类世界似的,梦境都是相反的,水淹禹城是别想了,但卷子淹你,倒是轻轻松松。”
可恶,明明逼着他讲故事的陈清淮,现在却开始教训他了。
好在开饭时间到,早就炖得润香四溢的茶香猪蹄被第一个端上了桌,接下来还有云腿黄豆猪手汤,那汤已经变成了浓郁的奶白色,缀着点点葱花,咸香的气味几乎是开盖的瞬间就扑鼻而来。
再有这最后一道茶香豆干炒肉,茶叶用的是新鲜的茶叶,应该是高山秋茶,香干是蔡师傅自己做的,空口吃都很好吃,配着藏香猪的小炒肉,简直绝了。
这道菜无敌下饭,陈清淮甚至爱这道菜胜过其他两道大硬菜。
“你这伙食,也太好了吧。”他都想赖下不走了,早知道他就不跟陈清淮打那么幼稚的赌约了,可恶啊。
“蔡师傅说是家常小菜,是你吃得太素了。”
两人相对而坐,都在低头扒饭,陈某人非常不做人,还给每道菜上了特写照片发在朋友圈里,果然没一会儿就听到了某个挚友在朋友圈的咆哮声。
唔,他吃得更香了,就连得知景江河可能会炸这种坏消息,他都暂时放下了。
毕竟美食当前,提景江河底下那晦气东西,多影响食欲啊。
只是吧,这个消息到底要不要告诉假和尚呢,要是不说,好像有点说不过去。但说吧,他这人是真的怕麻烦。
哎,景江河底下那东西就不能自觉一点,自己了结了自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