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月亮羞得躲进了云层里,后半夜的时候窗外响起了滴滴答答雨滴拍打玻璃的声音。
忽如一夜春风来。
夏栀半梦半醒,迷迷糊糊间似是做了一个香艳无比的梦,可那样真切的感受和体验又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这不是梦。
她昨天晚上确实是和人滚床单了,而且不止一次。
绵细的小雨下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清晨就连吹进来的风里都混着清新的泥土味。夏栀的睡眠轻得很,再加上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床,她早早就醒了过来,只不过是不愿比江越桃先一步睁眼。
直到床的另一侧传来悄悄起身的动静,卧室的房门开了又关,一阵轻微的响动以后彻底安静了下来。
一个小时以后,夏栀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
起身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
找衣服。
是了,找衣服。
此刻被子底下她未着寸缕,身上的丝被贴在肌肤上都觉得凉丝丝的。
卧室的空间一目了然,夏栀并未刻意寻找,抬眼就看到自己昨夜脱下来的衣物被整齐的搭在了离床不远的椅背上,然而要命的是大脑中残余的记忆却告诉自己,以昨晚的情况来言,她的衣物不应该这么整齐地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江越桃早上起床换衣的时候顺便帮她把散落的衣物捡了起来,挂在一处。
到这里,夏栀不愿再继续想下去。
“啊,”她用手掌轻轻拍了两下自己的前额,颇为头痛的样子,“”
凌乱的床和身上的痕迹,还有关于昨天晚上的片段回放此刻也已经悉数涌现出来,无一不是她和江越桃睡过之后的铁证,这是如何也都抵赖不得的事情。
夏栀匆忙穿上衣物,小心翼翼打开房门走出了卧室。
本已经做好要尴尬面对江越桃的打算了,谁想偌大的房子除她以外空无一人,只有一张小小的便签被贴在了门口玄关处和林苗苗约了上午谈新房设计的事情,厨房里有早餐,有事给我打电话。
便签的背面,是江越桃留下的电话号码。
不过这个电话夏栀肯定不会打就是了,人不在家也好,省了一些尴尬的面对面交流。
片刻以后,屋子里响起防盗门关闭的响声。
夏栀逃了。
事发突然,又十分的狗血奇葩,夏栀还没有想好怎么去面对江越桃,以及面对这么些年来一直隐藏在自己心里的情感。
早在很多年前她第一次遇见江越桃的时候心跳就悄悄空漏了一拍,后来以朋友的名义相处,那种感觉十分煎熬却又叫人迷恋,只是之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使得两人渐行渐远,而她心里空掉的那一块也始终没有填补起来了。
关于少年时期暗恋的心事,没想到最后会以这样的方式和对方再有交集。
夏栀也说不清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缘分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从江越桃家里出来以后夏栀才发现对方所居住的这个小区竟然距离自己租住的地方不过才四公里的距离。回到家以后她先是冲了个澡,将身上衣服扒下来扔进了洗衣机,然后才有功夫查看手机上堆积了一整晚的未读消息。
夏栀的工作账号和生活账号并没特意区分,手机刚一解锁就看到绿色通讯图标上出现的红色数字提醒。
未曾来得及细看,一个来电显示就跳了出来。
她按了接听键。
那边很快传来活泼的人声“昨晚打你电话怎么没人接,不是说跟粉丝去出外景了吗”
“我”
“怎么了,做贼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完一句话。”
“我昨天碰到江越桃了。”
好一会儿,夏栀才想好该要怎么表述自己此刻杂乱的心情,应当是要先从这个名字的主人开始。
她柳眉轻蹙,那张梳洗过后清丽可人的脸上此刻堆满了烦郁,可惜旁人瞧不见她的表情。
“啊”显然,电话那边的人也知道这个名字对于夏栀而言意味着什么,一个惊愕的字眼拖了老长。
这么些年夏栀出国又回国,几番折腾下来,剩下学生时代唯一还联系的好友就只有林茜一个了。
可惊讶完以后,林茜又觉得没什么“那还挺巧,我本来以为你们要下周陈钶的婚礼现场才能见到。”
“嗯。”夏栀从鼻腔里闷闷哼出一个单字。
“那你感觉怎么样”林茜又问,好奇道,“还会和以前一样喜欢吗”
这个问题让夏栀迟疑了两秒“说不好,但是我们上床了。”
“嗯”
林茜又是一个单字蹦了出来,只不过这一次比刚刚所带的情绪更多。
她不太能理解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还是夏栀已经疯了。
两人在电话里又聊了几句,一个心不在焉心思已经飘到了别的地方,一个因为突如其来的八卦讯息过于劲爆被震得还没缓过来,通话草草结束。
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