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轻对视上他的目光,朝他微微一笑。
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这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池邵阳走到他旁边坐下,压低嗓子,“你疯啦。”
“那你就怪季霄为什么和顾锦在一起了五年吧,谈了五年的人,想要解决得不留痕迹是不可能的。”
“那也不能你来说呀,这不是故意坑兄弟吗”
俞轻还没回答,程枫就已经欣赏完照片,抬起头问“他们刚分手吗,为什么分的被这位司亭山撬墙角了”
池邵阳“”
看着程枫那张单纯好奇的脸,他忍不住在心底替季霄默哀。
在程枫出国之前,在外人看来,他和季霄有过一段比发小要更亲密暧昧的时光,也许就是那张纸没有捅破罢了。
程枫突然说要出国,没跟他们任何人商量,季霄颓废了好久的样子,他们也都看在眼里。
只是程枫这次回来,和季霄的相处模式依旧如初,但看上去又好像退回到了朋友的身份。
俞轻摇了摇头“不知道。”
池邵阳松了口气,他真怕俞轻直截了当地回答一句是为了你。
程枫就叹了一句“可惜”,也不知是替谁可惜。
他们很快换了个话题,池邵阳偷偷瞄了一眼程枫的表情,发现这件事好像和无数个无关紧要的小事一样,不配在他心里留下任何涟漪。
月明星稀,季霄的办公室里却仍然亮着灯,他揉着额头,认真翻阅着需要他签批的文件,这段日子,只要程枫有需要,他永远会推掉一切可以推掉的安排去陪他,也因此堆积了很多工作上的事没有处理。
笔写到一半没了墨,季霄重新把钢笔灌了墨,随手找了一张废纸试笔。
笔尖毫无意义地在纸上划下一道一道的波浪,然后又像控制了手指的走向一般,在纸上写出了一个潦草的名字。
季霄的笔尖顿在那里,他愣愣地看着自己刚刚写出来的那两个字,半晌,他起身,把那张纸放进了碎纸机里。
“顾锦”这两个字慢慢被卷进碎纸机的卷刃里。
不过是因为司亭山最近一次又一次的在朋友圈提起他的名字,成功扰乱了他的思绪而已。
季霄闭上眼,几秒之后又重新睁开,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翻开了下一份文件。
顾锦却不知道这些人因他而错乱的心情,否则一定会很高兴,此时,他正皱眉看着微信里收到的电子生日请柬,努力回忆这个叫许修齐的人和自己有过什么交集。
前世的那些记忆,因为酒精和药物的关系,实在混乱得很,但偏偏痛苦的事情他记得最牢,所以他还是很快从那潭昏暗如墨的池水中,舀出了微不足道的一瓢。
上一次好像是也是在一个同样的时间节点,许修齐邀请自己出席了他的生日宴会。
那时正是他最混乱最痛苦的时候,似乎有印象季霄的朋友圈里有过这个人,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出席了这个宴会。
虽然他也不知道见到季霄之后要问些什么,他原本想要的那些交代,早已没有勇气开口,满脑子里只有两个字赝品。
只是季霄并没有来。
于是他们的那些嘲讽,和看戏般的眼神,他也完全没有心情在意。
他浑浑噩噩,丢了很大的脸,但也早就没有了和任何人争辩的力气。
顾锦指尖不断轻点着屏幕,片刻后他回复多谢邀请,生日快乐,届时会按时前往。
他这些日子刚刚入职,快速地度过了被老员工带着看案例看资料的阶段,他借着对中翔的了解表现出一种得心应手的架势,他们市场部缺人缺疯了,部长倒是很开心,很快给了他一些促销活动策划和对广告媒体的调查和挑选之类的活儿。
顾锦印了一堆的名片,准备到许修齐的生日会上派发,再怎么说也是前男友的人脉,该好好珍惜才是,说不准就会碰到一两位贵人呢。
然后是考虑准备礼物了,他依稀记得,那位许先生好像是喜欢季霄的,所以才会在面对他时露出难以掩盖的嫉妒的神情。
顾锦拉开衣柜,挑了一件因为过于昂贵没被丢弃的名牌衬衫,是季霄的,虽然是旧衣,但拿去投其所好,也是恰如其分了。
这天,俞轻在跟季霄和程枫吃饭的时候,提起了许修齐的生日宴邀请。
季霄毫不在意“我收到请柬了,你帮我把礼物带过去。”
俞轻点点头,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听说顾锦也会去。”
季霄的眸光颤了颤,他已经知道了俞轻在程枫面前透露了顾锦身份的事,此时微眯着眼,望向俞轻。
俞轻笑了笑,不再提了。
季霄又转过头去看程枫,他有些百无聊赖地戳着自己碗里的沙拉,看起来对他们的话题丝毫不感兴趣。
季霄沉默下来,半晌,突然开口,“那就一起去一趟吧,程枫,跟着一起去玩玩”
程枫撑着下巴,抬眼看着他,“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