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缺觉得，如果这时候自己要是出手的话，那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亲手杀死一位菩萨，应该是很有牌面的一件事。

但向缺并没有出手，他觉得在这背后很可能还会有别的故事。

他有时也是个挺八卦，喜欢听故事的人。

文渊菩萨神魂趋于涣散，金光不在，他缓缓的转过身子，怔怔的望着文山，对方的手慢慢的从刀上收了回来。

文渊菩萨这时候仿佛冷静下来了许多，眼中的迷茫已经不在了，他淡淡的说道“嫉妒，嫉恨你觉得我成为了文渊菩萨，而你不是，我们两个的处境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你不如我”

文山摇了摇头，面容凄凉而哀苦的说道“这是原因么也许是，但却不是最大的原因，而是你没有意识到当自己成为文渊菩萨之后，你和我之间的距离被拉开了，你当自己是菩萨，却没有再觉得我是你的哥哥了，曾经你对我唯命是从，从没有大声呵斥过，但你应该记得，就在死海边缘的海沟中，你被天火所包围时我第一时间赶过去，你不会觉得我是在担忧你的安慰，而是想着，我没有去留下青莲帝花，于是”

文渊菩萨忽然笑了，他忽然打断了对方的话，轻声说道“那你有没意识到，就在先前，传送阵被毁，为什么随我而来的其他人都已经身死，而你却一点事情都没有你应该看看你身上的伤势，然后再看看我的”

文山顿时愣住了，脸色从激动逐渐的演变成了僵硬。

向缺淡淡的摇了摇头，这真的是上演了一幕关于人性和感情之间的一幕精彩戏份。

文渊菩萨说道“你应该是想要和他谈谈的吧”

“咕嘟”文山咽了口吐沫，表情狰狞的伸手再次握上了文渊身后的刀把。

文渊菩萨说道“青莲帝花在他的手上，你有很多要和他谈的，比如杀了我，你想取而代之成为文渊菩萨，是么”

文山缓缓的抽出了插在对方胸前的那把法器，面无表情却神情坚韧。

文渊菩萨接着说道“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成为文渊菩萨的，我到宁可这个人是你，因为你不知道做菩萨其实很辛苦，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散发光辉，既然你想那我就彻底成全你，送你上一路好了”

“唰”忽然间文渊菩萨身上金光大盛起来，他已经趋于消散的神魂突然就从印堂中冒了出来，随即在文山面前渐渐地碎成了一片片，无数道金光在两人头顶上方飘荡着，最后有数道落于文山的身上。

文渊菩萨被重创，不管是人还是神魂，在这种情景下都是很难恢复如初的了。

毕竟一旁还有向缺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两人交战，胜负也不可知。

文渊菩萨死了，神魂都已经消散了。

灵山的菩萨不是没有陨落过的，但绝对不多，可肯定没有像文渊菩萨这样证道不过两百年左右就死了的，这可就是绝无仅有的了。

此事一旦传到灵山，就绝对是了不得的大事了，就是放在仙界也够震惊四方天的了。

更何况，文渊的死法实在是太让人无奈了。

文渊菩萨的尸体倒在了雪堆上，上面渐渐的落下了一簇簇的雪花，文山提着那把长刀，视线从尸体上收了回来，他看着向缺捏了下拳头，缓缓的说道“谈谈么”

“谈什么我现在杀你，应该不难吧”向缺皱眉说道。

“呵呵，杀我自然不难，尽管你我都为金仙，但很明显我离你应该还差了一层，但我认为的是我活着比死了，对你来说要重要得多了”文山忽然将手中长刀投掷于天上，然后伸手说道“能不能借你的剑一用”

向缺愣了下，稍微顿了顿将手中的诛仙断剑递了过去，于此同时他的神魂忽然就从体内浮现出来，随即只见神魂接过诛仙剑，他就猛然向着自己的尸体斩了过去。

向缺瞬间就懵了，整个人都不会了。

“噗”

“噗嗤”

文山的尸体上瞬间就密布了几道创口，于此同时那把长刀插在了向缺的脚下。

“反正你和灵山的关系也不太好，在四海上又有那么多的人见到我们在追杀于你，所以你杀了文山的话，肯定是在情理之中的了”

向缺的眼神变了，他拧着眉头问道“然后呢”

文山的神魂并没有搭话，而是朝着地上文渊菩萨的尸体飘了过去，随后隐没在了其中。

半晌后，已经“死了”的文渊菩萨又突然站了起来，只见他活动着自己的身体，别扭的转动着手脚，说道“然后，就很简单了，文山是死了但文渊菩萨并没有死，所以这件事对于灵山来讲不算什么大事，只要我不追究的话也没人会追究的”

“然后我就回到了灵山，正式的成为了文渊菩萨，你看我胸前的这道创口，就是被你所伤的，我差点死于你的手下，但最终我独自一人拼死的逃了回来，和我随行的人却都已经身死了”

“狸猫换太子”向缺瞬间悟了，这个文山真的是好大的胆子，自己亲手杀了文渊菩萨之后，居然还想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