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的眼睛从来没睁得这么大过,明明不是当事人,却比当事人更为焦灼。
“鬼后大人”
兔子发出一声尖叫,本已伸手进去的云容低下头看它。
“怎么了”
白兔子大义凛然地拉住自己的尾巴尖,身体早已绷的僵硬“您看过兔子的尾巴吗”
云容微蹙着眉头,似是不知道为什么它要在这种时候问这种奇怪的问题,但又很好的配合道“看过呀。”
说完又准备端起桌上的烛火往暗格里照去。
“您先等一下”白兔一副看淡生死地鼓起胸膛,“那您肯定没看过这么长的兔子尾巴”
云容被它的话吸引了过去,在看到它将自己的尾巴拉出来不亚于猫咪尾巴长度后,她有片刻的停顿。
云容突然对兔子这种生物失去了抚摸的欲望。
白兔还故意拉着尾巴在她面前蹦蹦跳跳“我为您新学了一支舞,您确定不看看吗”
如果到现在,云容还不知道它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云容大概就是个小傻子。
重新端起桌上的烛火,云容抿着唇“我一会儿再看。”
说完也不等白兔反应,直直地往暗格里照去。
白兔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它只能看着云容将那副画照了个清楚,而当她看清那画中的人是自己后,瞬间怔住了。
那是在辛府中她躺在后院花丛中的画像。
她小心翼翼地把画取了出来,嘴角噙笑“画的不错。”
白兔听完也愣了,它跳在桌上往那副画上看去,画上身穿道袍的女子变成了花堆中的娇俏小娘子,它听了云容的话急忙附和“鬼帝大人画技一向了得。”
云容察觉到一丝违和,她将画重新挂了回去,恢复原状后又准备在密室里好好找一找,他们似乎在瞒着自己什么事情。
自己的画为何要放在暗格中,大大方方摆出来不行吗
一旦起了一点疑心,便如燎原之火,怎么也扑不灭。
也不能怪她多想,主要是白兔的反应太大,让她不得不怀疑这里到底藏着不能让她看的秘密。
但她翻遍了整个密室,也没发现什么。
灰兔子从小洞里钻了过来,身上沾着泥土显得愈发灰扑扑的,它急切地跳到云容的脚边,尽职尽责地支起身体向她传递外界的消息“妖龙已飞至人间,鬼帝大人也跟了去了”
白兔子在这里担惊受怕,半埋怨着它“那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灰兔子语调加快“支苑叛变了现在鬼蜮小半都是她的手下,在到处找鬼后大人呢”
白兔大惊“她哪来这么多人手”
平时见她在鬼帝面前低眉顺眼的,倒没想到背地里还会笼络这么多恶鬼。
“那现在怎么办”白兔比云容还要焦急,“要是被支苑追到这里,那我们岂不是无处可逃”
“你怕什么鬼后大人都不紧张。”
这么一说,白兔往云容脸上瞧去,果然她一点也不惊慌,反倒是安坐在床榻上,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他敢让我藏在这里,想必也考虑到支苑无法发现,”云容其实也拿不准,但在兔子面前她必须振作起来,“她若是来了,也不敢动我。”
听她这么一说,两只兔子也安心了下来,云容让兔子将小洞堵好,以免被旁人发现。
直至深夜,两只兔子依偎着她在床上睡得正香。
不知为何,云容被一阵强烈的悸动惊醒,她仿佛听到了什么在呼唤着她,桌上的烛火快要烧尽了,只剩下一簇温黄的火苗在她的动静下荡了荡。
她轻声下了床。
两只兔子依旧睡得很香。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梦中,还是半梦半醒,等她光着脚蹲在床榻之下,跟随着心头的呼唤摸到一条不甚明显的缝隙时,像之前那样摸索着床头将取下的簪子扎入了缝隙中,轻轻一撬,在微弱的烛火中,一面巴掌大的镜子出现在眼前。
伸手将镜子取了出来,此物藏得很是隐蔽,若是她没有这突如其来的指引,或许永远不会发现。
她缓慢地抱着肚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手扶着床榻,支撑着笨拙的身躯站了起来。
云容先是往床上瞧去,两只兔子依偎着还在安睡,并没有清醒的意思。
她披着外衫坐在圆桌旁,又取了一根蜡烛点燃,顿时密室里都明亮了许多,云容眯着眼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打量起来。
一面镜子而已,有什么好遮掩
等等。
被打通任督二脉一般,云容突然忆起表兄的话“此物原属星宿真人于东海擒得妖龙所得,消失百年不知所踪”
而酆郸是辛宿真人的徒弟。
那这面镜子
她低头看去,那面镜子平平无奇,镜面却格外干净。
而就在她往镜中望去时,原本镜中娇俏的小娘子变幻了风格,她披散在身后的长发束在头顶,仅用木簪别着,她凑近了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