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寻真整顿了南方的正道,她身份固然不高,领导力却是惊人,很有信服力。
不久,沈涧传来了好消息,薄花蓉的命算是保住了。
她受了极重的伤,谈抚萧正用尽整个仙盟最珍贵的仙丹为她吊命。或许谈抚萧已经很久没有想过,自己会失去薄花蓉了。
就算这个女人疯了,他也相信,性格坚韧的她也会有好的一天。
一直以来,谈抚萧都认为,天下苍生要比薄花蓉要重要,直到他看到了薄花蓉那副样子,躺在他的面前。
那副气息全无的样子,那副腹部被洞穿的样子,那副她再也不会睁着灵动的眼睛与他斗气的样子
他再也不能对她怒其不争了,他再也不能埋怨她破罐子破摔了,他再也不能明知晓她有多喜欢他而视而不见了
因为
谈抚萧这个蠢到要命的直男终于发现了,自己真的好像不能失去她。
他无法想象,失去薄花蓉的世界,到底是怎么个样子。
他第一次放下了整个天下,去守着这个可怜的女人,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直至她呼吸终于平稳了下来。
他才终于撑不住,毫无礼仪地趴在她的床头,睡着了。
女人的第二个孩子也没有了,可是,她还有未来。历经千帆,彷徨了许多许多年,当沉睡的她再度醒来之时,会面对一个全新的世界,还有一段全新的关系。
她或许,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
这一段时间,整个仙盟的事务,都是由沈涧打理。直至谈明月从北方回来,后面牵了无数活捉的邪魔。
两个少年在仙盟大殿狭路相逢。
沈涧着红衣,谈明月着雪色道袍,眼神锐利,对视间早已刀剑相交了数百回合。
谈明月本来提着那绳索,想扔给沈涧算完,可想了想,还是拽紧在了手里,“她还好吗”
“她好不好,你大可以以水镜相观。”沈涧回答。
谈明月握紧了拳头,“我会的。”
“她在南方,你可以问问她想不想见你。”沈涧说道。
谈明月眼里的寒霜稍减,“多谢。”
他与他错身而过,谈明月将手上绳索扔给沈涧,“给你,管好你的族人。”
“我会的。”沈涧瞄了眼这根绳子上,栓着一群看不到头的邪魔,一直从仙盟门口排到了这座宫殿门口,谈明月有多大能为,直接看这根绳子就够了,听说,都是他一个人抓的。
“你这人,不赖。”谈明月留了一句。
他心如明月,面对情敌,也不会故意去贬低人家。
沈涧嘴角微澜,“你也是。”
于是那一日,季寻真收到了久违的水镜信息,见那人一直在呼唤自己,季寻真犹豫了很久,到底要不要打开。
可当她意识到,若是现在不打开,就没有机会了。
当打开水镜,两人看见对方的那一刻,两个人都沉默了。
季寻真看了谈明月好久,他瘦没瘦、胖没胖,有没有因为抓捕邪魔而受伤。
对方也看了她好半天,才缓缓开口,“阿真,我我能见你吗”
季寻真听到了他的声音,鼻子一酸,一下子有点憋不住情绪了,“来吧。”
她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他便赶来了,也不知是用了什么通天的传送阵,能这么快。
那人背着品真,伫立在营帐外,像跟青青的竹子一般,仿佛若是她不同意,他便永生永世地伫立在那个地方。
“怎么不进来”她亦跑到营帐外。
她看向他,在她映像里,这是他第一次穿青色的衣服,不是道袍,是寻常人家的常服。
他一步步走近她,睁着眼睛盯着她看,“我可以抱你吗”
他的声音颤抖着。
“魔祸暂时解除了,你抱我吧。”季寻真张开怀抱。
谈明月深深将她抱起来,闭上眼睛,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我太想你了。”
季寻真感受到了他呼吸间身体的起伏,闷闷道,“我也是。”
为了不浪费这一天,季寻真决定带他去南方小城住一天。
他们以传送符到了人间雍国的最南边,一座山水小城里。
那里水路纵横交错,拱桥一架又一架架起,想要出门的人们乘着自家的小船,小船在河水中摇曳。
季寻真牵着谈明月的手,仿佛这世间最平凡的夫妻,两个人打尖住了当地视野最好的一间客栈。
“客官来一间天字一号房吗”掌柜的问,他的眼光紧紧盯着这对男女。
或许他从出生起,就没看过这么漂亮的一对夫妻。
“两间。”谈明月答道。
“不,一间。”季寻真矫正道,手指轻轻握紧了谈明月,有些羞涩道,“夫妻哪有住两间房的道理。”
“哟,对对对,客官,哪有跟夫人闹别扭的闹成这样的夫妻嘛,床头打架床尾和,要和和睦睦的”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