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再也没有白光了说明房子里,要么沈涧已经杀了其他人,抓住了谷大娘
要么那群怪物胜利了,沈涧他
季寻真握紧了拳头,停住了脚步,她悲哀地发现,自己还是不能一走了之,她真的做不到啊
“我将她先放在这儿,你照顾一下她。”季寻真对哑巴媳妇儿说道,“我同伴在那房子里,我还是不放心。”
她从芥子囊里掏出那把砍钝了的剔骨刀,这把刀在上一个轮回里,到最后就已经不能用了。
她明知晓,她此番回去,不会有太大助力,或许还会命丧于此。
可是啊,她没办法丢下那个少年。
季寻真执着刀,朝那间充满了血腥与梦魇的房子里跑去
沈涧甚至以为自己要殒命于此了,在季寻真面前,他不敢展现自己的真面目,遂一直封锁着自己的能力。
他一边和怪物搏斗,一边避免上了已经完全怪物化的谷大娘,两相权衡掣肘,更是难以打出效果。
他身上已经残破不堪了,甚至他的肩膀、胸口、腰部、大腿多处的肉都被怪物们啃食掉了,他给自己设立了一个法罩,怪物们占时破不开。
他的法罩就设在草房门口,一来为草房抵挡怪物们的攻击,二来若是他当真殒命至此了,怪物们也必须啃食干净他的身体,才会破门而入,他要为季寻真她们的逃离拖住时间。
一下,两下,三下,怪物撞击,不停撞击,法罩渐渐出现裂纹。
眼看法罩越来越弱,狰忍受不了了,“主人,快,使用邪魔的力量”
“可她在里面,我不想”沈涧坐在房门前,屈膝,膝盖被啃食得只见森森白骨,“我不想她看到我魔化的样子”
“你有病,沈涧,你当真有病”狰忍不住骂道,它决定了,只等那几只怪物涌上来,它就从地下钻出,撕碎它们。
妈的,敢欺负它主人,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就在法罩被攻破的那一刻,狰正准备冲出去,便见一剔骨刀飞来,正中谷老头的脑门。
“沈涧”少女站在门口,高喊了一声。
沈涧战巍巍站起来,怔然看向她。
她以术法飞来,飞到他的身前,她没有武器了,能力也远远没有他强悍,依然毫无畏惧地站在他身前。
“我们得想个办法,先将这几只怪物杀了,再将谷大娘彻底禁锢,防止她自杀。”
“你还有力气吗咱们分个工,如今我没有武器了”
“沈涧,你怎么不说话”
季寻真回过头去,正中少年凝视她的眼睛,“你”
少年捉住了她的下巴,低下头蜻蜓点水地啄了一下,眼睛里浑是星光,“这样就够了。”
“季寻真,这样就够了。”他的声音那样年轻好听,令季寻真一阵恍惚。
他将季寻真带到身后,眼睛一瞬之间变为血红色,指甲渐渐变得尖利无比,他的衣服从一身道袍迅速灰化,替换为了血色战袍。
那谷大勇见自己父亲被季寻真所伤,愤怒地冲了上来,沈涧一爪擒住他的脖子,指甲深深插入了脖颈深处。
其他几个怪物见状,纷纷后退,像是怕了一般。
“你会害怕我吗”沈涧转过头来,看向季寻真。
季寻真亦看向他,他的身影,渐渐与记忆里的那个魔王相重合。
相似,却又不相似。
记忆里附带的感情奔涌上来,季寻真的眼眶有点湿润,她摇了摇头,“不会”
她告诉自己,这个沈涧,和以前的沈涧,是不同的。
方才的那个吻,简单又纯粹,丝毫也不带任何算计。
“小心”季寻真惊觉,怪物们又是一拥而上。
沈涧及时反应,举着谷大勇的躯体,借力打力,一时之间,占了上风。
但怪物亦是极其聪明的,他们很快发现了沈涧的破绽
那就是面对谷大娘进攻之时,沈涧每每转攻为守,放过了谷大娘。
几个怪物相互对视,他们互为家人,极为了解对方。只是几个眼神,他们开始围绕着谷大娘打配合,沈涧既要护住季寻真,又要应对怪物如浪潮一般的奇袭,渐渐呼吸乱了起来。
就在沈涧疲于应付之际,另外四只怪物想了一个极为阴毒的招数
他们其他三只强攻过来,就当沈涧全力应付那三只之时,谷大娘再度狂暴化,拼尽全力,赌上自己性命,朝沈涧扑了过去。
他们料准了沈涧不敢伤了谷大娘,便趁着他这一顾虑,彻底要了他的命。
季寻真一直坚守沈涧的后背,见谷大娘攻来,她手无武器,千钧一发之际,地上血水流动,在她手中汇聚起来。
一瞬之间,一只血液所凝成的冰锥已被她握在了手上,她对准谷大娘袭来的方向,精准刺去。
记忆的闸门大开,上一辈子,季寻真真正的武器并非谈明月为她找的那把剑,而是水流。
凝水为冰之剑,是为惊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