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脚踢在了传讯官的屁股上。
传讯官本被那股撕毁帐篷的力量挫骨扬灰,就在那一瞬间,又在沈涧面前活生生重组。
“是是是”他嘴里发出单调的应答。
“主人,我们去哪里”甲虫跟着狰,偷偷在地下潜伏。
“打绝远城去。”沈涧大步向前走,每走一步,他那一身常服都在逐渐贴上铠甲的鳞片。
“打死那对奸夫淫妇。”他咬着牙,又恨又气。
甲虫的大眼睛一亮。
成了
侍女要给谈明月穿衣,谈明月拒绝了。
季寻真本等在门外,实在是受不了了,探头去看
少年正麻利又干净地整理自己的衣襟。
他虽尊贵无比,可长久以来,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的。
她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古玉一般的质地,上面潜伏了淡淡的青筋,有一些看呆了。
少年察觉到了她,淡淡抬头,两人的目光就这样对视。
“在看什么”少年明知故问。
或许,他只是想找点话,跟她说。
“看你。”季寻真从柱子边走了过来。
“换好没有”
少年点了点头。
“不够。”季寻真走过来,取下支架上的一件狐裘披风,垫着脚尖给少年披了上去。
红绸带系上,“这里冬日冷,你你以前受了很多苦,身子不好。”
这句话,应该是元微跟阿南说的。
谈明月却因为她系红绸的手指,和说话哈出的点点热气,红了耳朵,“嗯。”
少年乖巧地点了点头。
系好了,她本来应该直接跟他说话的,她感觉得出,真正的元微并没有对少年产生什么感情,更多的,是爱屋及乌的替身情节。
通过他,去看另一个可望不可即的人。
但季寻真不同,她现在想抱抱他。
她也不知为何,仿佛刻进了骨髓里,她虽记不得他了,甚至记忆里的谈明月根本不是他,可是可是
只要一看到他,她的内心就宛如一根手指在拨动亘古的琴弦,颤动不已。
哪怕违背角色行为,每一秒,都仿佛天雷过身一样疼痛,她还是
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了他一下。
就在抱紧他的那一刻,原本尘封的记忆,撬开了一点点厚重的动土。
她的脑海里闪回了一个画面
那是一个月夜,月亮极大,山岗的风又野又冷。
她见到一个女人的背影,那一定是个绝色女人,只有绝色女人的背影才能这样美。
女人抱着一个男子,她在哭,胸腔里发出来的压抑的哭泣。
声音不大,却悲痛欲绝,仿佛痛失了最为珍贵的明珠一般。
季寻真几乎能够确定,这个悲伤的女人就是自己。
自己为什么哭自己如此珍惜地抱着的男子是谁这男子到底怎么了
好奇心驱使季寻真一步步走近女人,看到了快要看到了
她看到了男人雪色的道袍、道袍上三块破碎月片组成的新月,还有缁色的腰带她几乎可以完全确定,这名男子是碎月剑道的道士了。
接着往上往上
她看到的东西,令她目眦欲裂,“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痛苦的尖叫出来,因为这个男子
他没有头。
“啊啊啊啊啊”季寻真突然尖叫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万事从未惊惶过的谈明月,第一次手足无措。
“谈”她想要喊她的名字,才说了一个字,便犹如天雷引体,疼得撕心裂肺。
“别说。”谈明月看着她,手指用力,将自己的内力若光河流淌一般传递给她。
季寻真仿佛被冰凉浸人的潮水包裹,潺潺的流水抚慰她的内心,她的疼痛在这一抚慰下,显得不值一提了。
这醇厚的内力,仿佛源源不断一般,从谈明月体内,传到了季寻真身体里。
“好了够了”季寻真顶顶看着他,摇了摇头。
她方才违法了规则,被规则反噬。
如今谈明月救她,不也一样违法规则,甚至更严重更痛。
“够了。”季寻真重复。
谈明月依旧在传输内力,他额头浸出了细密的汗珠。
妈的,这狗男人怎么这么倔
怪不得,怪不得,在她记忆里,惨到连头都没了。
还害得她哭得这样伤心,这样绝望。
季寻真鼻子酸酸的,害她哭的狗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猛地拽过方才绑好的红绸绳,逼着他弯下了腰,低下了头。
她顺势双手攀附他的肩头,踮起脚尖,朝那双紧抿的嘴唇轻轻一啄,“够了,阿南。”
倔强的手指猝然放下,脸还是那张苍白的脸,只是耳根都红透了。
真可爱。
季寻真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