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轻轻扯开一下被子,他是褪下了所有衣物进去的,微微的不好意思,“陛下”
干净的少年,皮肤苍白,喉结分明,锁骨清晰
可惜再往下,依稀可见被鞭打的陈年伤痕。
再往下,那伤痕越加的浓密。
少年自卑,拢过了被子,“陛下,不要看,很脏。”
“不脏啊,你明明洗得香香的。”季寻真本来想说,她的想法才脏,脏死了。
可见到少年的一瞬间,仿佛那些想法都被消弭于无。不知是这具壳子本身的纯情,还是这少年此刻的纯白无瑕,她不忍心去玷污。
“这些疤痕,明明来之前祛过,没祛掉。”少年垂下长长的睫毛。
“那以前还更深吗”季寻真脱了鞋,抱着膝盖问。
少年点了点头,“奴是一个小官的马奴,大人打杀都是应该的。”
季寻真一听,“才不是,谁打你,我打回去”
“噗嗤。”少年笑了,他的笑是清清的小溪,“陛下,这是不可以的。”
“为何”季寻真歪着头。
“他离您很远很远呢,您管不了他。”阿南认真道。
“好吧。”季寻真耸了耸肩。
“咳咳咳”宫闱外,彤史开始咳嗽,示意他们不要多说废话。
彤史的咳嗽,使得两个年轻人对视了一眼。
季寻真先笑了,“她们可真多管闲事。”
少年诧异,他从未这样置评过高高在上的臣工大人,可可眼前的人是女帝呀,于是他也鼓起了勇气,“您说得对。”
季寻真的温和与寡智,令少年不再忐忑与害怕,“陛下,咱们现在开始么”
一时间,季寻真看向他,他也看着季寻真。
烛火幽幽的,照着两个人的眼睛。
季寻真仿佛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这具躯壳下的那个人的影子。
此时的他,在想些什么呢
会不会已经猜到了,这具女帝躯壳下的人,是自己呢
这般想着,她咬了下唇,轻轻蜕下了自己的外衣,接着是中衣,最后只剩下薄薄的一层淡色深衣。
少年不自觉地转过了眼睛。
妈的,她脱衣服,他避什么避
就是那一个动作,令季寻真看出了这具躯壳下,那个冷冽灵魂本能的抗拒。
她本想放过他的,毕竟这具躯壳对于这个男宠,并没有任何欲望。
但就是那个细小的动作,让她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她要确认他是不是谈明月,她更要谈明月从此记住她,再也忘不了她。
于是她轻轻地,不好意思地,拉了一下她的深衣。
少年眼神躲避得更开了。
“方才,不是你说,要开始的吗”季寻真用这具身体独有的温软的语调说道。
少年“”
“怕了吗”季寻真又问。
“不怕。”少年握紧了拳头。
就在他不怕两个字刚刚落音之际,女子咻地一下,泥鳅一样钻进了他的被窝里。
阿南“”
阿南壳子里的谈明月,此时同样震惊,并且非常的羞耻。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沦落到被妖魔戏耍的地步,他穿进了庆国最为卑贱的奴隶身上,睁眼开来,他已经在箱子里了。
以他的修为,本可以随时突破这妖魔的限制。
然而,他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红字。
他降妖除魔多年,心知有一种妖魔无法直接杀人,却能通过制定规则,来将人至于最离奇最痛苦的幻境。
一旦进入了被制定规则的幻境,那规则便是里面最至高无上之物。
就连制定规则的妖魔本身,也无法违背规则。
若有人强行破坏规则,那幻境里所有人都会被规则杀死。
谈明月不怕死,可他不想连累十万人死,所以只有忍。
规则总有漏洞,他必须冷静找到规则的漏洞。
想是这么想,实际面对的情况又是另一回事,比如
比如眼前这个情况。
女人从善如流地钻进了他的被窝。
按照这具躯壳的性格,他是该顺从的,一如往前十几年,马奴少年顺从而卑微地被奴役被驱使一般。
他也应该,温顺地接受女帝的爱抚。
比起他的前几任主人,女帝毫无疑问是最为温和的。
就算他与女帝行了那般极乐,也只是这具躯壳而已,无碍他的身体与修行,可是
话是如此,当那丝衣后的身体贴过来时,所有的心理建设皆化为了齑粉。
女人伸手,将棉被盖住了他们二人,席天盖地,彤史再也看不到里面的场景。
“这样,那两个坏东西就看不到了。”女人说话之时,语气说不出的骄傲。
“陛下”谈明月轻喊,他认为,有必要暗示这女帝壳子下的登山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