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宰的羔羊一样,被他报复,被他折磨了。
“怎么回事”他仿佛还存有理智,如此问道。
他蹲下来,轻轻地轻轻地把她揽在怀里。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侍女青桃哇哇大哭,她跪倒在地,不停地扇自己耳光,“小姐说要喝酒,我不该给小姐拿酒,我不该给小姐拿酒的啊”
原是少女今夜伤了心,坐在岸边的湖石上喝酒。
为什么伤心
贺星洲从那湖石的角度望去,正好能看见他与澹台蔓的新居,那里张灯结彩,挂着漂亮的红色灯笼。
可光是看,又怎么会落水呢
贺星洲不相信澹台灵犀是个会自尽的人,她无论在任何时候都有着无穷无尽的生命力。
他盯着那一塘湖水,忽地手中银龙飞出,直冲入湖水之中。
须臾,那银龙叼出一只浑身赤裸,犹如水鬼一般乌黑丑陋的东西。
贺星洲别了一眼,隐约可见那怪物的五官,好似几年前那个夜里,他终身难忘的那两张脸之一。
那正是从他手中逃掉的那缕残魂,它潜伏在澹台府,由于没有实体,又怨念太重,化为了永世不得超生的水鬼。
这夜至阴,澹台灵犀也恰好是阴寒之体,导致靠近她的水鬼实力大增,一把将她拖入了水中。
世间一切,仿佛因果循环。当年澹台历的一声住手,令贺星洲放过了那术士,如今澹台历的亲生女儿为这术士魂魄所化的水鬼所害。
“你早该死了。”贺星洲狠然道。
旋即那水鬼惨叫一声,银龙举爪,在空中一点一点,撕碎了那水鬼。
随着那可怖的惨叫,贺星洲抱着死去多时的澹台灵犀,转身离开。
“您您去哪里老爷快过来了。”管家模样的人起手阻拦他,小姐明明已经断气了,身为新郎官的贺星洲如今抱走她,他该怎么向老爷交代啊。
“滚开”贺星洲拂袖。
贺星洲将澹台灵犀带到了他原本的院子里。
他最近收集到一册秘法,里面详细记述了如何将死去不足十二个时辰之人制作为活死人。
发动秘法之人,必须仙缘深厚、功力高深,正巧他如今这般。
催动秘法之后,活死人与主人结契。活死人靠吸食主人的阳气而活,每十日一次,稍停一次,活死人便再不能复生。而主人则会被活死人一直吸食阳气,直至油尽灯枯,痛苦而死。
直至主人身死之时,便是活死人真正复活为人之日。
此秘法为妖界邪术,为正道所鄙夷。以命换命之法,是许多数百年苦修的修士们难以抉择做到的。
贺星洲想,这还真是今生今世,不死不休了。
他等了十年又到了择选登山之时,这些年来他无比勤奋的修炼,皆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进入上清界。
以他的天生仙缘磅礴仙力,登山入门,仿佛是理所应当、早该如此的事情。他生来就是应当属于上清界,一展抱负、飞赴凌云的。
可如今,似乎,他再没有这个机会了。
他的手,平稳地、沉沉的,抚摸少女冰冷的面颊。
“澹台灵犀,你现在真是丑死了。”他的记忆中,自己好似很久都没跟她说过话了,“别再让我看到你这个样子了。”
青色帷帐里,交叠着两个人影。
贺星洲一辈子也没想到,他会和澹台灵犀进行到这一步。似乎在梦里,也有过这样疯狂的梦,只是每次都被他的自我厌恶所打断,他曾经无比唾弃这样的自己。
澹台灵犀的躯体渐渐暖和了起来,他感到他的生命在快速地流失。
贺星洲叹了一口气,果真,他的心还是不够狠,不够冷。
贺星洲沉沉昏迷了过去,他搂着她怀里温热的躯体,从未有过的感到满足。
恍惚间,少女醒了,她用她那满是活力与中气的嗓音哭叫,“贺星洲,你这个混蛋”
“你滚,你滚,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她崩溃大哭。
贺星洲睁眼地看着她,一边描摹她的面颊,一边在心里想着,她还真是讨厌啊。
他五脏六腑燃烧一样地疼痛,他这二十年来所积累的功力,在不断流逝
他明白自己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于是如他惯常那般无情地
起身、穿衣、走了出去
门扉关上,他再也支撑不住,吐出几口血来。
十日之期很快就到了,第二次渡阳气之时,澹台灵犀固执地不愿意见他,一个人差点熬到了僵死。
他深恨她的固执,真是一点也不愿理她,可看到她一点一点冷下去的躯体,他又本能地靠近。
“你还是离不开我。”贺星洲俯下身,一手拂开她的裙子。
良久之后,少女醒来,身体又是疼痛,又生出一股抵御不了的满足。
她睁开了眼睛,他使了劲,让她的身体在他的掌控之中,两人如同天地间两片交叠旋落的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