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被赶去了除了厅堂之外的另一个议事堂,鸡鸭全死了,待在太守府无异于坐以待毙。
他们得商议出一个新的办法。
待百姓被府军驱赶光了,季寻真走上前去,低声问道,“贺星洲是不是出事了”
若是贺星洲还在,怎会次次让澹台灵犀出头。
而且澹台灵犀前后两次,她的情绪变化如此之大,也有可能是祸乱的突如其至、太守府的独木难支、难民们的忘恩负义作祟,不过更有可能是
谁知澹台灵犀摇了摇头,她的眼神里流露出脆弱的神经质,却也无比坚定,“没有星洲只是时醒时睡,没有什么大碍。”
越不惊上前,从储物袋里取出几瓶药,将之递给澹台灵犀,“嘱咐贺郡丞统统服下,贺郡丞乃一凡人,这些药足够他愈合伤势。”
澹台灵犀颤抖着手接过,“多谢二位,多谢二位。”
虽是这样,季寻真还是略有些怀疑,要知道贺星洲在津阳军中,宛如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
“季兄,越兄”正在这时,里院的门被推开,季寻真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回头一看,恰在那阳光的明暗照耀之间,男人推开了房门。
他披着一件把身体遮得严严实实的斗篷,只露出苍白的面颊,一步步从暗影里走了过来。
澹台灵犀连忙迎过去,慌得不得了,“不是叫你先睡一下吗,你怎么不听我的话。”
“无碍。”贺星洲垂眸。
“如今太守府上下,我们一无战力、二无食物。如今鸡鸭死了,连持续产出的零星粮食也断绝了,阖府上下两百余人,如果不出府,只有活活饿死或者内斗而死两个结局。”
贺星洲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正如他这个人一般,“所以,必须出府。”
贺星洲的脸色显出病态的白,他被澹台灵犀搀扶着,两人并没有十分亲密,甚至男人还保持着两分冷淡与拘谨。
他明明活生生地站在季寻真面前,季寻真却本能地觉得他太奇怪了。
她暗地里用前世残留的两分观测之法观察他,居然看不到贺星洲原本时时刻刻缠绕在身的通天仙缘灵气了
同样也看不到他的阳气了
怎么回事,他到底伤得有多重啊
“贺郡丞,在下可否先行替你把脉”季寻真悄无声息地靠近他,伸出手来。
贺星洲圆融避开,“多谢季仙君,军医已为贺某诊疗过了。”
季寻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与他一道前往议事厅。一路之上,他步履一如既往沉稳,行走之际,烈风拂过,走在后面的她闻到从他身上飘来的,一股凛冽浓郁的檀香味道。
议事厅的百姓看到贺星洲都很激动,在灾难来临时,他们如此无力。他们保护不了自己的家人,怨恨不了把他们家人撕碎吸干的怪物,他们只有去怨恨贺星洲。
那个下令府军撤退,枉顾他们家人死活的贺星洲。
他们早已忘记,就连自己的苟活本身,也是贺星洲决绝的命令所救,是府军们用身体堆砌的通道护送。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用憎恨的眼神望向贺星洲,恨不得他死个千万遍。但在冯邑冯仙君的宽宏安慰下,他们克制住了自己。
议事堂里,贺星洲坐主位,其下则是澹台灵犀、越不惊、仙君冯邑、季寻真与府军将领等人,沈涧则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反正他地位尴尬,也与贺星洲看起来不对付。
而百姓被府军拦在大敞的门前,以防破门伤害主人。
议事堂的所有人,意见都出奇地一致
“为今之计,只有强行破城。”越不惊让无修递给他一只烟花,展示给在场诸人,“只要有人能够出城,将这支烟花点燃,永夜天狱必定倾尽兵力来救,到时候危机自除。”
他环视众人,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能够破城,他们就能获救。
关键是谁去
太守府外徘徊着的怪物不计其数,任何一只都足以把手无寸铁的凡人切得粉碎。
这时候,百姓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贺星洲身上,如今身为太守府府军最高的将领,他不应该冲锋在前,保护民众、将功赎罪吗
这些人眼见就没把“送死你去,便宜我们得”写在脸上了。
季寻真看不来这群人很久了,决定给他们一个教训。
于是她咳了咳,弹衣振袖,站起来朗声道,“贺郡丞。”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到了她的身上。
“这将太守府围成铜墙铁壁的符咒与阵法,是以你为阵心的,对吧”
“是。”贺星洲回答。
“那若是你离开太守府,这里的护佑阵法会如何呢”季寻真继续问。
“阵法自解,符咒则会大幅度削弱。”
季寻真听到满意的答案,点了点头,回过头来,对着那些还听不甚懂的百姓着重道,“就是说贺郡丞只要一出府,这座府邸就会瞬间被怪物入侵,府中人也会死状凄惨”
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