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泽从书房里出来,就坐上了马车准备去裴府。
青帷马车行到了裴府,正好有人出府,让傅嘉泽微微一怔,因为赶马车的人赫然是裴晋。
傅嘉泽趋步上前,对着裴晋行礼“学生见过老师。”
话音刚落,此时马车里的帘幕被撩开,露出了一张惊喜的面容来,“谨元。”
怎么会是岳母
傅嘉泽又对着温蕙行礼。
裴晋放下了缰绳,停好了马车,而温蕙下了马车,温蕙对着裴晋说道“我就坐谨元的马车先回去好了。”
裴府的车夫家中有喜,离开了裴家,就只能够是裴晋亲自送她回去。
让裴晋送自己,温蕙总觉得奇怪了一些。
现在傅嘉泽的出现,解开了她的困境。
裴晋微微颔首“如此也好。”
温蕙所乘的马车离开了府邸,裴晋这才收回了目光,慢条斯理脱下了手笼,对着傅嘉泽说道“去书房。”
两人行走在路上,等到了书房,裴晋知道了傅嘉泽的来意,说的是明日里早朝陛下会说给贺兰汀封号的事情。
“贺夫人的封号和份位也定了,她将是宸妃娘娘。”
宸妃两个字一出,裴晋的眉心一皱。
很快眉心舒展开,他微微颔首,“我知道了。”
乍一听宸妃两字,裴晋就下意识的想要阻止,再细想一番,宸妃的出现是符合他的利益的,那位小公子死了,成德帝与贺兰汀再生出一个小皇子之前,他有更多的时间在朝中站稳脚步。
成德帝这个帝王自己做得舒坦,底下的官员也可以一展手脚,不算圣明的君主和能干的群臣共同维系了整个大祁的运转。
傅嘉泽补充说道“陛下要立贺夫人为宸妃的心意已决。”
裴晋从成德帝对严玑尸体的态度上可以窥见一些蹊跷,此时点头说道“自是如此。我现在需要外出,谨元,你与我一起。”
既然帝王的心意已决,他的人脉可以阻拦帝王一二,却不可折损在此事之中。
两人穿过长廊,冬日的夜晚来的早,浓稠如墨汁的黑夜裹挟了整个裴府。
走往马房,傅嘉泽注意到裴晋带上了手笼。
这是裴晋要准备亲自赶马车
傅嘉泽不由得说道“府中的车夫呢”
裴晋说道“家中有喜,告假了,所以我先前才准备送温娘子回去。”
裴晋笑着说道“谨元是不信我的赶车能力我曾在雪天出行过。”
傅嘉泽顿了顿,开口意有所指说道“我只是以为,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傅嘉泽的意思很简单,以为马车坏了无非是托词罢了,裴晋是为了单独送温蕙。
“怎么可能”裴晋失笑着,没说完就自己噤了声,似乎陷入了深思。
傅嘉泽刻意把目光放得悠远了一些,不去看恩师的表情,只是余光留意裴晋的动作。
裴晋站在原处没说话,身后长廊的灯被北风吹得晃晃荡荡,内里的火焰摇曳,带来的光线明灭不定。
傅嘉泽的话好像点醒了些什么,让裴晋的心好似被人生生拽起来高高抛起没有个着落。
这种失衡感是裴晋素来想要避免开的。
良久之后,裴晋再次行走,“我们先去魏尚书那里一趟。”
傅嘉泽说道“是。”
“我来赶马车。”
傅嘉泽依然是“是。”
这一
夜,官位高的如同户部尚书魏柊,到官位低得六品官员工部主事,裴晋带着傅嘉泽一一拜访走过。
一直到宵禁前,裴晋先把傅嘉泽送了回去,自己赶了马车回裴府。
明明不顺路,他的马车还是经过温蕙所住的宅院胡同。
褚色大门紧闭,透不出内里的一丁点光亮,现在已经很晚了,想来内里的主人已经安歇了。
裴晋就在寒风之中这般坐在马车车边一刻钟,寒风把屋檐上的积雪散落了一些,纷纷扬扬洒在裴晋身上。
那些雪花落在他的发梢,宛若是白了头一样,因为人体的温度,这些雪花渐渐融成了水,顺着他的发丝流下。
滴答。
从鬓角滑落到肩膀,宛若是被惊醒一样,裴晋手中的缰绳抖动,马车再次往前行去。
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往前走了一小会儿,裴晋依然是回头去看。
黑夜已经吞噬了他的来路,漆黑之中什么都看不清,分不清楚哪一户是温蕙所暂住的宅院。
第二日成德帝精神抖擞地做好准备上朝,他会为了贺兰汀的份位扫清一切障碍。
傅嘉泽早已经出门去了翰林院,虽说裴晋带着他拜访了朝中的诸位大臣,但是春闱尚未开始,一介白身的他尚未真正踏入仕途。他现在的任务还是在翰林院里看书。
见过了或大或小的官员,甚至不少官员也对傅嘉泽另眼相待,傅嘉泽依然是到了库房之中。他坐在了惯常的位置继续看书,整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