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平日里永远都是温柔的,但生气的时候就很陌生,“要有病的人,也是我”
“就因为你,我什么都做不了了,为了养你,只能去嫁人”宁岚眼眶发红,“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个能够养活我们的男人,你却什么都不愿意,你有没有想过,我该怎么办”
“让你不要相信别人,你好好待着,待在那里,会死吗你要是死了,也还好,但你没死非得乱跑给我惹事裴烬他们那种人,是你能得罪的吗”
“你受伤,然后呢给我看,有用吗我怎么去找裴烬他们给你理论”
“你为什么不能听话一点他们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行吗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也是这样”
宁辞愣愣的听着,看着宁岚说着说着突然哭了起来,死死咬住了下嘴唇。
车内一时间,变得十分寂静,只剩下宁岚默默擦眼泪的声音。
宁辞突然想起,初二的那天晚上。
那天真的很晚了,宁岚一个女人,把已经进入发育期的他从厕所里背出来,下楼梯的时候,踩空了一节。
宁岚的腿受伤了,医生说,她不能再跳舞了,要不然,就别要她的腿了。
他不反抗,就不会受伤。
不反抗,也许当年,就不会被人关进厕所里。
不反抗,宁岚的腿,也不会出问题。
不反抗,就不会让宁岚担心自己。
所以,他不该,因为自己的问题,就拒绝反抗的。
害怕的人,是他自己而已。
“我、我会和班主任说,我要去参加表演的。”
宁辞闭了闭眼,慢慢的,撕掉了掌心的创口贴。
宁岚没有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流泪。
周一早上,宁辞被何家的车送回了学校。
何振最近出差,人不在家,宁岚就带着他回了何家。
这还是他自从宁岚嫁给何振以后,第一次住在何家,没睡好,一晚上都在做梦。
梦见宁岚哭,梦见,裴烬质问他,是不是没有良心。
回教室的时候,正好碰上急匆匆的英语老师,似乎在随处抓壮丁,看见自己班的人,就立马冲了上去。
“宁辞是吧来来来帮我把这些卷子发下去啊下午上课要讲的”
怀里被塞进一摞卷子,宁辞还没反应过来,英语老师就跟风一样,踩着高跟鞋,跑了。
转学过来这么多年,宁辞和班上的人,除了裴烬他们几个,就只和许倩说过话,连人都认不全。
卷子上写的名字,一个都不认识,也幸好,班上有座位表。
来的人还不算特别多,但有点意外的是,裴烬他们几个人,全都来了。
四个人,挤在教室最后排,精神抖擞。
“看招看招看招”陈放喊得比谁都大声,打破了教室里一贯早读课该有的好学氛围。
江礼见一边捂他的嘴,一边“路让,你还能爬起来吗”
路让嘴角抽搐,看了裴烬一眼。
裴烬,头都没抬,在那漫不经心翻着本漫画书,是从陈放那儿顺来的。
路让操控着游戏人物站起来,他对立面,陈放和江礼见两人组队,殴打他。
陈放嘿嘿笑了两声“不得不说,真的爽啊好久没有这么杀过人了,我说路让你到底,做了什么让裴哥这么生气的事情”
就,从昨天半夜开始,裴烬就让他和江礼见组队,打路让一个人。
不打到裴烬满意不能停手。
赏金嘛,给他和江礼见一人买个新款的游戏机。
妈的,这谁能不心动啊,更何况是对自己的好兄弟下手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
路让扯着嘴皮子笑了笑,迎面,就看见宁辞抱着一摞卷子过来。
瞬间感觉自己如临大敌。
宁辞发几张卷子,看一次座位表,还好发卷子,不需要和别人沟通。
但最后几张,却犯了难。
是路让他们的。
但好像也没关系,反正,也已经和裴烬分手了,只当成陌生人就好。
宁辞抿紧唇,目不斜视拿着卷子过去。
陈放跟头顶长了眼睛一样,夺过他手里剩下来的卷子,“我的吗我几分啊”
“10分”江礼见哈哈大笑,被陈放一把捂住了嘴巴。
陈放一拿走,宁辞也就不用一个个分过去了,正要过去,就听见陈放一声“裴哥0分裴哥给我垫底”
在那看漫画的裴烬突然抬了下头,碰巧,宁辞从他身边过去。
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还真是,说要当做陌生人,就当陌生人。
比他没有心。
裴烬忍了忍,摸了下耳朵上自己贴上的创口贴。
“日什么情况分了吗”
宁辞人还没走远,就听见陈放在那嚷嚷,他下意识的去摸手心,摸到一道还没愈合的疤痕。
有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