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课代表拿着卷子站在宁辞桌边,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宁辞面色苍白,右手拿笔,纸上只字未写,分神过于明显。
被问了一句,宁辞回过神来,连忙接过卷子,“我没事,谢谢。”
只不过是回来的时候跑得太急腿软后背疼,药还落在那里,回到教室才想起来。
懊恼得不行。
数代是个圆脸女生,见他如此,没有再追问,只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体育课做数学卷子”宁辞眼睛睁大翻了下手里的卷子。
还是一整张完整的考试卷子,一节课的时间。
见他如此震惊,显得可爱,数代给他解释“我们从高二开始就没有体育课了,一般都是语数英三门主科轮流抢课。”
宁辞“”
宁辞还真没见过这个场面,以前在附中,不管刮风下雨体育老师虽迟但到,哪怕室内做操都不会给其他老师抢夺机会。
大概这就是班主任口中一中和附中差距所在。
“对了,你叫宁辞是吗”教室里人来得不多,数代话多,卷子发到这里正好最后一张,干脆在宁辞前面的位置坐了下来,还给他搞起了新生科普,“上一个坐在你这个位置的人,被打发去隔壁班了。”
宁辞不擅长和人交际,话少,被她这么一说,不由紧张“因为成绩太差吗”
“你怎么会这样想”数代沉默几秒,“你不知道我们班是年级倒一吗”
宁辞“”
班主任的态度,真的完全看不出来。
数代丝毫没被打断思路“主要还是,他得罪了人。”
“我们班呢,是全校最出名的,差生班,主要不是因为差生多,而是因为,我们班有个全校风云人物。”数代神神秘秘昂起下巴。
宁辞环顾教室。
早到教室里的同学,全在用心学习。
而数代看向的,是从上午到现在一直空着的位置。
“看到了吗”数代神秘兮兮“就那个位置的那位,一年到头不来上几次课,反正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他,不然他手段极其残忍”
宁辞吓得一噎,莫名想起那双骷髅头的鞋,小声说“我不会的。”
他也没打算和谁有过多交集。
熬过一年,高中毕业,谁也不认识谁。
他也还是,一个人。
没有一个朋友。
数代拍拍桌子“那你不想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气氛渲染到位。
宁辞盯着被数代拍起灰尘的卷子,想堵上耳朵。
数代藏不住嘴,偏要说“原来坐在这里的那位,常年位居年级倒数,他把人给塞进隔壁实验班,天天考试昏天黑地,人都瘦成皮包骨了。”
“不允许缺考不允许交白卷。”
“还不允许转班转学,不然就断送学路。”
“家长还要给他送锦旗谢谢他改造不良少年。”
宁辞“”
听起来确实好狠。
令人心生惧意。
“你是怀礼人,一定听过他家的产业,他姓裴,叫裴烬,就那个只手遮天的裴家,学校领导都奈何不了那种。”
说得跟玛丽苏小说一样神秘。
“对了,他还特别”渣。
数代就是想提醒宁辞这个。
裴烬喜好人尽皆知,小男生,漂亮干净的。
宁辞就长这副模样。
只可惜渣字被吞进肚子里,教室门被打开。
数代瞥见一个高挑身影,校服外套松垮穿着,左耳反射耳钉的光,一双长腿跨入教室。
差一点就成了背后说人坏话被抓包现场,数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回自己的座位,拿出一本书挡住自己的脸。
留下宁辞一脸茫然,抬头,看见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和他脚上那双骷髅头的鞋。
心脏骤停。
短短几秒,宁辞脑中闪过无数片段,学着数代拿出一本书挡住自己,佯装奋笔疾书,祈祷对方看不见自己。
他也什么都没看见。
可惜天不遂人愿。
宁辞感觉有人在自己桌前站定,塑料袋落桌的声音窸窸窣窣格外明显。
带着水滴渗在整洁卷面。
周围的说话声突然消失。
宁辞攥紧手里的笔,睫毛颤动。
“你的东西”裴烬声色散漫,和他攻击性极强的外表不符。
宁辞仰起头,视线飘忽,就是不和他对上,唇瓣微张,嗫喏道“是,是的,谢,谢谢。”
明显很怕他,和刚刚跟数代坐在一起的表情不是一回事儿。
在宁辞手碰上药袋子的瞬间,裴烬恶劣地勾起袋子,悬在半空,任由袋子往下滴水。
里面一盒止痛药、一管软膏清晰可见。
水滴落在宁辞搭在桌面的手背上。
裴烬从前桌抽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