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说。
“可是我做的根本比不上太宰做的事情。”
“那是因为——”太宰的话戛然而止,他自知失言一样躲闪地看向他处。
神名原毫不追究,他反过来安慰一样地说:“就算是爱屋及乌也没有关系,太宰做的事情都是发自内心的。”
太宰治张了下嘴,然后微笑起来,他垂下眼眸,不知是想了些什么,喟叹一般地应道:“嗯……”
森鸥外的视线在两人身上隐晦徘徊。
他像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样,稍微露出一个笑来,却因眼睛里蕴含的东西过于耐人寻味,就连笑也不是那么单纯。
森鸥外察觉到他人的视线,面上的笑自然地向正常的笑变化,不经意一样看向视线来源。
褐发的少年站在那里。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从帘子后面进来的,他的动作轻到就算是森鸥外都没有察觉到。
森鸥外心下惊讶,他适时地疑惑道:“怎么了?”
神名原一并看去。
沢田纲吉缓缓摇头,他将视线从森鸥外身上收回,却因为收回的速度实在太慢,而不免让人有种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上的感觉。
森鸥外眉梢一抖。
待到沢田纲吉看向神名原时,他便恢复了正常一样,稍微说了一下小仓薰似乎在不久前就已经离开的事情。
神名原点了下头,也不去追寻小仓薰的去向,反而让沢田纲吉先回到班级内,不要因为自己而旷了课。
“那种事情,没关系的吧?”神名原目光疑惑地询问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没有因神名原的目光而动摇,他面上少了平时的笑,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些属于“领导者”的风姿来。
“原已经打算长期请假了,不是吗?”
“既然如此,我也是有这个打算的。我放心不下原,各种攻击已经越来越多,这次的无人机尤为严重,所以,我决定和原一起请长假,等到什么时候动荡停止了,我什么时候再回来上学。”沢田纲吉说到这里时稍微看了一眼太宰治和森鸥外。
像是无心看的一眼一样,森鸥外确是目光一凝,太宰治没有多余反应。
“可以吗?”
“这是纲吉自己的决定,只要自身各方面都没问题的话,我是不会有异议的。”
沢田纲吉终于露出一个笑。
“嗯,我会保护好原的。”
神名原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他严肃了表情,和沢田纲吉说:“这一次的无人机事情,纲吉不用插手。”
“诶?”
“我想亲自来处理这一件事。”神名原看了一下太宰治,太宰治对他露出一个笑。
神名原对他点头,转过来继续道:“如果是对我也就算了,但是伤到了我的朋友,这一点我不能放任。”他的话中是不容忽视的肃穆,不管是谁停了他的话,都会轻易就察觉到神名原这句话中的认真程度。
森鸥外敏锐地注意到太宰治在听到“朋友”二字时,身形一顿。
若是神名原自身面对这种事情,他虽然会反抗,但并不会以怎样的手段去对待始作俑者。
然而一旦牵扯到了他人身上——这次是太宰治,如果是五条悟或者沢田纲吉,又或者是其他与他关系稍微贴近一些的人的话,神名原是不会弃之不理的。
这还是沢田纲吉第一次见到神名原抱有如此强烈的主观想法想要去做某事。
按理来说沢田纲吉应当会为此而高兴,他乐意见到神名原主动去做某事,然而一旦联想到是为了谁去做的,沢田纲吉便高兴不起来。
“……嗯,是啊。”沢田纲吉应道。
毕竟在神名原看来,太宰治是个单纯地对他好的人,从沢田纲吉的视角来看,则不像那般。
尤其是太宰治与森鸥外见面间的一些细节,还有太宰治好像伪装着什么的感觉。
沢田纲吉瞟了一眼太宰治,“如果能找到凶手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他这句话像是隐晦地在说些什么。
太宰治微微歪了一下头,像是在为沢田纲吉对自己的态度而略感不解,然而他还是出于沢田纲吉对神名原很重要这一原因,对着沢田纲吉露出一个爱屋及乌的笑。
这就是太宰治前几次在神名原面前刷脸时,他们三人间常常会发生的事情。
太宰治同神名原交流,沢田纲吉在一旁警惕对待太宰治,偶尔还会露出格外锋芒毕露的针对模样。
每到这时太宰治就会朝沢田纲吉微笑一下,好似根本察觉不到沢田纲吉对自己的针对意味一样。
沢田纲吉已经稍微熟悉了太宰治这样的方式,然而不管几次他还是会觉得血压上升。
沢田纲吉险些就要在神名原面前失态,他强压着自己内心翻滚的情绪,呼出一口气,看向他处。
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按捺得住情绪。
森鸥外兴味盎然,事外人一样看热闹不嫌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