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纲吉一事,沢田纲吉本应为自己逃过一劫而高兴,然而他的注意力完全落在神名原身上了。
他眼睁睁看着神名原在骤然安静的教室中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他想说话,碍于周围的其他人而没有开口。
神名同学怎么了
就连沢田纲吉都对于靠近神名原一事而心存迟疑。
神名原周身的气质,极缓极沉。
他自己便独成一个世界。
神名原没怎么。
他只不过是视线落在窗外的树上,脑袋里空荡一片罢了。
五条悟的话对他来说很有吸引力,他受困于自己身上对各种事物的诡异吸引力已经很久了。它给他带来诸多困扰,让他本应平静的生活中平白添了不知多少困难险阻。
但那些东西对他来说,就算身上的压力再大,他勉强自己还是暂且能抗下的。
在与五条悟分离之后,或许能控制自己眼睛异样魅力的消息带来的惊喜感也淡了下来。
他现在想到的,是其他的东西。
他的脑海中不断出现那时的场景。
逆飞的鸟儿自由飞翔的身影,注视着他的黝黑眼睛。
在逆飞之时,他们没有对死亡的恐惧,没有伤口带来的疼痛应该有的表现。
他们与平时的自己截然不同。
他们不再是他们,只因为他。
只因为他。
下课后,神名原没有一如既往地待在教室。
经过一节课的时间,他不但没有让脑袋里的画面消失,身上的生人勿进感反而比平时更加严重,就连沢田纲吉都望而生畏。
沢田纲吉起身,原本或多或少观察着神名原的同学们一瞬间视线转向他,过于整齐的动作让他浑身一僵。
但他又怎么会怕这些同学
沢田纲吉抬腿就要跟上去。
却是一句话阻止了沢田纲吉的动作。
“别跟过来。”
沢田纲吉呆站在原地。
下节还有课,神名原已经听到了上课打铃声,按照他的性格,本该是回到教室里去上课的。
但他少见地根本不想去上课。
他就这么走在学校里。他不愿意去人多的地方,只想到学校偏僻的角落去。
因为各种因素,独自一人呆着反而会让他更加放松一些。
然而他越是走,心里反而不像以往一样迅速的平静下来。
那件重新翻上来的事情,让神名原脑海中只有那两只鸟儿。
那是第一次有人因为他而死。
先来之人抱着想要杀死他的想法,后来之人却是为了保护他而将前者杀死。后来之人甚至为了将事情做得完善一些,同时或者是想要以死赎罪,就带着前者一起坠楼了。
他对他们有一点印象。
他的记忆里很好,就算是偶尔看到的东西,都会被他记住,然后在下一次需要用到的时候从脑海里提取出来。
他记得前者他们在学校里都是那种很普通的学生,会对一些事情抱怨,会为一点小事而高兴。
这样的普通人,在面对他人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某些东西沉甸甸地压在神名原的心头,他忽地伸手攥住了自己胸口的衣物,竟是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不知不觉间到了旧体育馆。
这里偏僻又已废弃,很少有人会来这里。
正当他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听到了打球的声音。
依旧如同那一天一样,是球砸在墙上,然后反弹回人手上,以此规律重复的声音。
声音传来的地方也与那天一样,神名原需要拐过一个拐角才能见到对方。
其中还夹杂着少年的均匀的喘息声。
神名原越走越慢,他最后站在拐角处,再往前一步就能见到打球之人。
神名原停住了脚步。
他与打球之人不过一步之遥,这一步,只需消耗一点体力,是每日生活所用能量中极为不起眼的一点。
神名原踏不出那一步,他不愿意踏出那一步。
他靠在墙上,感受着球击在墙上的震动,不自觉仰头,在阳光的照射下闭上了眼睛。他受不了一样地抬起右手,手背抵住眼睛。
饶是如此,他的背一直都如同往常一样挺直着。就好像只要不弯了自己的脊背,他就依旧能保持之前一样的淡然,他就不会认输。
沢田纲吉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神名原。
他是跑着过来的。他不知道神名原到底去了哪里,于是学校各地都被他跑了个遍。他在此之前完全没有来到过旧体育馆,完全是到了附近才发现学校里居然还有这么个地方。
他到这里时基本上都没有抱着希望了,他甚至在心里开始猜测神名原是不是出了学校去了其他地方。
功夫不负有心人,沢田纲吉终究还是在这里发现了神名原。
沢田纲吉原本被神名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