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纱一遮,外头的天光、雪光,一时朦胧黯淡下来,寒意顷刻消散于无形。
董灵鹫收回视线,笔尖上的墨已经洇透了纸。
直到那个时候,一种光阴摩挲的深深刻痕,才倾轧进她的生命里。董灵鹫终于从这分寂静和无人回应中,感觉到一股积累到极点的哀痛。
马车驶进宫门,深深宫禁,昏暗的树影笼着朱墙。
董灵鹫跟他道“有时会想他的。”
她正面回答,毫无避讳。
郑玉衡静静地凝望着她的眼,抿了抿唇,垂首靠在她的腕上,低声道“臣是这样被挑中的么”
董灵鹫对孟臻的怀念,仅限于一个知己好友,至于夫妻恩爱之情,他们若是真的还有,也不会清清静静地过了五年。
她没有特别猜中郑玉衡所想的点,温和地道“是因为衡儿生得太俊俏了。”
董灵鹫对他笑了笑“看着舒心的人,放在眼前日日端详,也是人之常情吧”
郑玉衡心中有些酸涩,可仔细一想,他之前确实没有想透娘娘对他的特别关照,如此的亲厚照顾,必定有个缘由,如今,他算是寻到了这个缘由。
他吐出一口气,不知道从哪儿又找点了一点点安慰,小声道“那他也没有枕过娘娘的膝。”
董灵鹫“什么”
“没什么。”小太医闷闷不乐地靠着她,飞快地说,“臣说先圣人真是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