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的氛围。
半晌,谭廷只得暂时离开了。
日子一下仿佛回到了从前。
彼时他们全然不识对方,可如今了解了些许,却还是回到了原点。
项宜在晚上难得的时间里,将给谭廷的印章继续做了起来。
房中有谭廷留下来的字迹,项宜从前是从不翻动的,今次拿了几张出来,照着谭廷自己的笔记,在纸上绘下了“元直”二字,然后誊绘到了做印章的白玉石上。
她并不晓得,那其实是他送给她的白玉石,只是当下在那白玉石上,细细刻着他的表字。
她可能要快些替他做完这件小印了,她总有种预感似得。
身边的一切在快速地变更着,也许不知道哪一日,她就要离开谭家,离开这里,也就同他就此分道扬镳了。
也许一两年,也许一两月,又或者就在这两日了。
谭廷当晚宿在了正院,只是令正吉过来嘱咐项宜,夜间风凉,早些歇息。
他没有回来,项宜反而有了更多时间,挑着灯一刀一刀刻着给他的印章。
乔荇来了好几次,见夫人还没歇下惊讶得不行。
“夫人,天色很晚了,早些休息吧。”
项宜看了一眼蜡烛,蜡烛燃到了底部,她剪掉拖下来的长长的烛心,将火光拨亮起来,让乔荇去睡吧。
“你去睡吧,不必管我。”
陈馥有自那日让杨木洪跑了之后,便直接停了手,不再抓人了。
整个清崡都安静了下来。
他是暂时停了抓捕的人手,但谭廷也收到了另外的消息。
翌日午间,萧观过来禀了一句。
“大爷,陈馥有自外地将人手都调到了清崡来,拢共算起来,有百人不止。”
这话让谭廷挑了挑眉。
陈馥有这些天没抓人,反而聚集力量准备行动,看来是有了更明确的目标。
看来是和顾杨二人,最后同东宫的接应有关了。
陈馥有的动作瞒不过谭氏,瞒不过谭廷,但眼下谭廷是中立的态度,在这两方之中谁都不想帮。
他只是吩咐萧观继续注意陈氏的动作,嘱咐族人不要插手其中。
这水甚是浑浊,清崡谭氏并不想趟这趟浑水。
项宜昨晚将那给谭廷的白玉小印几近完工,今日早间又雕琢了一番,便成型了。
乔荇简直惊讶,“夫人怎么这般着急”
她问了,项宜淡笑一声。
她亦说不清楚,兴许只是觉得,不会在谭家留下很久了吧
只是这念头刚闪过,眼皮腾腾跳了一番,一种不祥的感觉冲上了心头。
她默然站了起来。
“去请萧护卫过来。”
萧观刚照着自家大爷的吩咐,交代了手下事情,又让人传话各处的族人着意自身安危,莫要在那两方冲突时,无辜遭殃。
这话前脚刚吩咐完,竟就被夫人找了去。
萧观还以为夫人知道了什么,来向他求证。
只是细看夫人神色,并不似那般,但夫人确实要临时再去一趟那院子。
萧观只能又替她跑了一趟大爷的书房。
谭廷直叹气,也只能应下了。
谁想,项宜和萧观到了那院子,便察觉到了里间的不对劲之处。
萧观立刻叫住了项宜。
“夫人别动,让属下先探一探。”
偏僻的巷口吹起一阵凉风,萧观前后探了一遍出来,愣了一息。
“怎么了”项宜急急问他。
萧观苦笑一声,“夫人,这院子里的人都走了,院中房中并无打斗的痕迹,可见是想好了才离开的。”
他说着,替项宜打开了门。
门一打开,穿堂风便倏然涌了出来,项宜走进去,果真见到院中什么都没有了,再进到房中,更似从无人来过一般,空空荡荡的。
项宜讶然,略一思量,走到了床边,伸手向枕下探去,拿出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走笔利落地只写了八个字。
“为兄已去,吾妹安心。”
项宜愣了一下。
义兄他们竟就这般走了吗
她不由想起上次她问及大哥离开的时日,大哥还说要日,眼下看来,莫不是故意让她不要为他们操心
她低头看着这张让她安心的字条,心下没有安定下来,反而眼皮又腾腾跳了几下。
她转头问了萧观一句。
“陈馥有的人是不是有几日没在各处搜寻了”
萧观点头,“是有几日了。”
他自然是不能骗夫人的。
谁料夫人接下来又问了一句。
“陈氏这几日,有没有往清崡另外派人”
这话一出,萧观直接顿住了。
他讶然看向项宜,完全想不到夫人竟然如此敏锐地,恰就问到了要处。
他